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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

再接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虽然我清楚知道她身体的每一部分的形态、瑕疵以及她的声音、动作、气味
甚至包括她私处最隐蔽的折皱,但我还是对她躯体下的内心世界一无所知!我并
不知道她现在想什么,曾经想过什么?她的前世她的今生她还爱不爱我?恨不恨
我?最最让我苦恼的是,我竟然不确切的知道小易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和别的
女孩有什么相同的又有什么迥异?性格上又有哪些闪光和阴暗?简言之,如果不
使用活泼、率真这样放在很多人身上都适用的套话,我甚至无法用语言准确的描
述她的性格!时至今日,小易对我来说都象是一道一知半解的数学题。显然,在
一起走过的岁月里,我打开了她欲望的门,却漫不经心的关上了她同时打开的心
灵之窗,我的冷漠和恹钝莫以此为甚。

当时我被内心深处突然升腾起来的陌生感狠狠的痛击了一下!是那种真相大
白后猛醒的痛楚。当我终于把车开出那条街道并在第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我
忍不住把她拉过来深情的吻她;热烈的窒息在某种程度上更加深了这种痛楚。

完全是下意识而不是为了营造某种气氛,我们再次选择了离我从前住地不远
的辛傻子大酒店吃中午饭,也是上次的大包房,我和她挨坐在一张足够两个成年
人在上面做爱的大桌子前。唯一令我感到不便的是,每次和她说话我都不得不把
头偏向一侧,反复展示我有些返祖的侧脸。

“几个月不见我发现你变了。”坐定之后我说,“咋地?你也觉得我的新发
型不好看吗?”

“不是,你的发型很靓,看起来象梁咏祺!而且你整个瘦了一圈,模特一样,
比以前更漂亮了。”我把她搂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近距离抚弄她的头发和面颊
“我说的是你别的变了,突然长大了一样,一下子深沉好多!”

“可能是吧,眼瞅着就毕业了,闹心事儿贼多,”

“想我了吗宝贝儿?”

“有时候想。”

“怎么了嘛?我还以为你天天都想我呢!”我非常失望的抱怨道。

“问题是我不能天天想你,想了又见不到,够不着,你以为那滋味很好受吗?”
她抬起头目光炯然的望着我。

服务小姐上完菜,很识趣的退出去并把包着皮革的厚门带严,一下子就把我
们俩与外面的嘻嚷隔绝,除了空调的嗡嗡声,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终于又是
我和她两个人的世界了。

可惜这顿饭远没有我临来时想象中的那样温馨甜蜜。小易完全象换了一个人
似的冷静迟钝,无论我怎样巧笑艳媚、极尽盅惑弄人之能事,她也始终强颜欢笑、
躲躲闪闪。她不再是过去那个召之即来百依百顺的小易了。我惊恐的察觉到,她
在短短数月内毫无征兆的成熟强大起来!离足以与我周* 旋抗衡已不远矣。

事情变得有点复杂,我就象《动物世界》里饥饿的非洲猎豹,在一轮筋疲力
尽的追逐中突然发现,追的不是羚羊,而是一头已经长了利爪和尖牙的幼狮,甚
至随时可能会被反噬一口。

在这样一个原本胸有成竹的爱情游戏里,我其实没有做好准备。

我非常失落,收拾起来时的热情,赌气似的开始用啤酒灌自己,还没喝几杯,
脸就红透了,血也开始往脑袋上涌。她也看出我情绪上的变化,把我新倒的啤酒
杯拿走不让我再喝了。

“你是不是厌倦我了,准备一会儿就和我说分手啊?”我眯起潮红的眼睛悲
愤的盯着她。

“没有,你看你都想哪去了?”她睁着大眼睛,轻声细语的回答。

“少骗我啦你!谁还看不出来咋地?想不要我想把我甩了就明说好了,别吞
吞吐吐的!”酒精使我失去了耐心,也撕掉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狂暴狰狞的
本来面目。

“真的不是,可能我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别找借口!我又不是小孩子,说吧,是不是有了新男朋友?咱俩好聚好散
……”我孩子似的咬着嘴唇,把头别向一边。然后感觉到小易过来坐在我腿上整
个抱住我,和好似的寻找着我的嘴唇吻我。我执拗地闭上嘴唇,拒绝她舌头的进
入。

“人家大老远好不容易来一次,一直非常想你想好好陪你,哪想到你会这样
对我啊!”我其实发作得毫无道理,但就是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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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一群饥渴的人,
情色是我们的食粮;
我们是一群危险的人,
情色是我们的武器。
色情同盟会---让情色传遍世界!

wmpu

色盟 转贴副组长



发帖: 286
来自: 色情同盟会
于2003-02-13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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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宣,你错怪我了,”她爬在我的耳边呢喃着“我没变心,一直都在想你,
每天都想见到你,尤其是做人流的那几天,我天天哭,盼着你来可你就是不来!
这么久我好不容易才习惯没有你的生活,你却又来了!我心里贼矛盾,真的不知
道该怎么办好了?”她说得我心里一酸,反身一把紧紧的抱住她,开始使劲的吻
她。

当一轮令人天旋地转忘乎所以的热吻结束后,我们俩都激动得有些泪眼婆娑。

“你真的那么想我啊?都咋想的?”她兴致勃勃的问我,“就是那样想的呗,
一想你就觉得甜蜜就心里难受,想哭!反正比你想我的程度还要想!”她听后仰
起头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容灿如桃花。我们重新开始接吻并互相爱抚起来;我命
令她把胸罩脱下来,太碍事儿了,她担心服务员会进来直说不要了,但最后还是
脱下来放到包里。我把她抱在腿上撩起白T 恤开始爱抚揉搓她的乳房,把凹陷的
一个乳头使劲吮出来。

她的双乳明显比以前瘦小了,但颤动翘立的样子象一对受惊的小白兔儿,更
是我见尤怜,让人爱不释手。“看你,我不在你就虐待她们,都把她们瘦成什么
样了?”我娇嗔道。

“呵呵,怀孕的那段时间比你以前见的还大,天天贼胀挺慌,做完人流就瘪
啦,真奇怪。”

“那是正常的,因为你要当妈妈了嘛,以后还会有奶呢!”

“有的时候,真想把孩子生下来,那几天走在马路上一看见小孩子就喜欢得
不得了,要是真能和你生一个该有多好啊……”她很有点落寞的叹了一口气。

那天吃的一道菜叫“雪山西瓜”,就是把西瓜用勺挖出来再浇上厚厚的一层
冰淇淋,清凉爽口。我把已经有点化的冰淇淋倒在她敏感的乳房上,她一下凉得
把身子弓起来往后躲,我再用火热的舌头去舔,一口一口的吃掉。她兴奋异常身
子扭来扭去的已经开始压低声音的呻吟起来……

最后我咬了她的乳头一口,她痛得忍不住啊的叫出声来。使劲的掐了我一把,
“嘶!疼啊!干啥咬我啊?”

“真想再使点劲儿把你的乳头咬下来,让你这辈子永远都忘不了我!”我狠
声说道。

关于那天和接下来第二天的事儿我一直记得比较清楚。而且我现在记忆里关
于小易外貌的印象也多是那两天留下的,瘦了和剪短头发之后的样子。

除此之外,这两天还是我在这座城市盘恒逗留的最后日子。从那以后我把心
里所有属于这所城市的荣耀、欢欣、耻辱、苦涩和许许多多有关这城市的记忆一
道捣碎、晒干、挤压、填充在一方小得不能再小的行囊里,搁弃于某个看不见的
角落任其尘封霉变!如果不是因为小易,我情愿置若罔闻而永远不去触碰它。那
里面有我梦碎的身影,和我颗那业已风化成石的万仞雄心。

我始终对此耿耿于怀!

当我回到家乡,所有关心我的人问起我在这所城市的经历时,我都会勃然变
色:“咱说点露脸的行不?”

这城市最后留给我的只是逢年过节小贾打来的问候电话。他现在混得也很不
好,换新领导后失了宠,不得不每天拎着印有“人民电业为人民”的人造革兜子
风雨无阻的抄表收费。

那天我和小易走出辛傻子,同时望向不远处我以前住的那栋楼和楼下那个
“地中海”大众桑拿浴室,彼此颇具意味的相视一笑,她的眼睛里有稍纵即逝的
火花。让我们都有点扫兴的是,旁边又新开了一家“渤海湾”洗浴中心,豪华气
派富丽堂皇,令“地中海”黯然失色。

我被酒精刺激得兴奋异常,在去宾馆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手还不老实的伸到
小易的裙子里乱摸,她怕我开车溜号出危险说什么也不让。我打开裤子的前开门
掏出来拉着她的手爱抚我,并提出让她亲我那儿;她开始不肯央求我别闹了好好
开车一会儿到地方随我咋样都行。我反过来求她说一下就行,让我试试开车时的
感觉。她后来还是把身子探过来为我做了。我兴奋极了忍不住呻吟起来并放慢车
速把车从超车道驶进慢车道。过一会儿当她抬起头想躲开时被我用手按着脑袋不
让起来,就这么一分神,前面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为了拉客刷的拐到我前面停住,
我手忙脚乱的刹车,小易的身体也被惯性荡开趴在了变速杆上。

你咋这样呢!也不分个时候,开车都不好好开!她象一头因吃了变质竹子而
发怒的熊猫一样悻悻的瞪着我,嘴角上还留着我的一根毛,“你知道不,刚才多
危险啊,我差点给你咬掉!”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发怒时杏眼圆睁的样子也非常好看。我让她照照镜子,
然后我们俩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途中路过一家药店时她提醒我去买药,并嘱咐我千万别象以前那样买口服避
孕药,因为她不想再遭那份儿罪了。于是我下车买了盒彩色带颗粒的杜蕾丝避*
孕* 套和一盒“妻之宝”。卖药的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反复强调“妻之宝”是
进口药要七十多块而功效与之类似的国产栓剂不过才几块钱,“何必啥都非得用
进口的呢?”,引得店里寥寥几个顾客和别的售货员都不怀好意的往我这看,然
后又都不约而同的扭头向停在门口的车里瞄。我赶紧交款跑开,出那扇玻璃门时
还一个踉跄差点跌到,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放肆的笑声。

我顿觉颜面扫地,而且心里隐隐的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我俩来到上次的那家宾馆要了一间13楼的标准间刚要上去,就遇到
了我的一位朋友和他老婆来看外地客人。他还认出是小易帮他儿子找的家教,一
个劲儿的道谢;我和小易有点尴尬又有点心猿意马的听着朋友的诚挚感谢,朋友
老婆却用毫不掩饰的质疑眼神盘剥着小易。那是一种带有明媒正娶优越感的蔑视
眼神!

和他们告别后我立刻变得忧心忡忡,因为我这次行程是完全保密的,连小贾
都不知道,我很担心走露风声被债主们知道;那样我在第二天秘密搬家的计划就
可能演变成一场灾难。一想这我立刻象遭了雹子的大葱一样蔫了,上下两个脑袋
同时耷拉下来。上到了客房也是一付魂不守舍的样子。

小易并没有感觉出我的变化,坐在那饶有兴致的看“妻之宝”的中文说明书,
之后更是好奇的打开了一个避* 孕* 套拉来拽去的玩。我赶紧起身去洗了个热水
澡,希望能借此放松下来。

临来的时候我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要善待小易,以补偿我从前对她的冷落。
最切合实际的想法就是在这短短的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多给她几次高潮,让她欲仙
欲死,象我以前做的那样。

洗完澡清清爽爽的确实感觉好多了,我走到床边把她拉起来吻她,急风暴雨
般冲击着她的呼吸她的嘴唇,然后紧紧相拥倒在床上在窒息中翻滚。我捧起她的
脸温柔的凝视着她的双眼,由衷的赞叹,你真美!我的小宝贝儿,真的很美很美!
我会永远疼爱你的……我又从额头开始一路吻下去,双手一边爱抚她一边帮她脱
衣服。

说来惭愧,这之前我和小易每次做爱我都是让小易来帮着脱衣服,即使穿棉
衣我也是躺在床上懒洋洋的抬抬腿伸伸胳臂,象个高位截瘫的病人。我在心里告
诫自己要做到无微不至,就先从脱衣服开始!

我几乎是用嘴脱掉了她的裙子和内裤,并叼着它们耍疯儿似的故意放在她脸
上,她格格笑着搔我的痒还反过来把内裤带到我的头上。我把她身上的T 恤撩起
来往下褪,她坐起来高举双手配合我。当T 恤脱到头上露出嘴唇时,我停了下来
捉着她的双手,让她保持着这样一种姿势。

我对这个场景的记忆极深,至今在脑海里还保留着完整的静态图象。小易盘
坐在那里只露出光洁的下巴和被衣服截断的双臂,白晰耀眼的躯体玲珑剔透,饱
满巍峨的乳房也因抬起的手臂而凸现出健美的胸肌……完全是一尊活体版的断臂
维纳斯雕塑,简直太美了!!

我当时肯定是有点看傻了,楞在那有好几秒钟没反应,小易也因眼睛被蒙上
看不见而有些茫然,樱桃般鲜红欲滴的乳头和同样红润的嘴唇微微翘着,充满了
柔弱的渴望,象一只惊慌失措的迷途羔羊。我隐藏已久的狼性瞬间爆发了,我克
制住仰首嗥叫的冲动无声无息的扑上去……

随之而来的,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刺激最绵长最激动人心的一个长吻,我们保
持着如此高难度的姿势亲吻了很久,到最后结束时我们同时瘫倒在床上并因大脑
严重缺氧而同声高呼头晕。

后来我没让她起身象往常那样爱抚我刺激我,而是告诉她躺着别动,今天由
我来好好伺候她。

我的舌头在她美妙的身体上衔枚疾走,翻越高山穿过茂密的森林到达神秘幽
深的河谷……

为了避免使这看起来象个流氓诱奸指南,我临时决定省略接下来我针对她私
处进行的挑逗细节。一句话,象被旷地中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沐浴了一样,她完
全湿了。

我往她的里面塞了一粒“妻之宝”,意气风发准备进入时,她突然停下来要
求我再带上套子;这使我非常扫兴,我告诉她有“妻之宝”就足够了但她执意不
肯并哀求我说她害怕再怀孕,一定要采取双重措施才保险。我顺从的带上但心里
极不情愿。我想哪个男人都不会愿意和橡胶做爱,尤其是还用了七十多块一盒的
“妻之宝”!

几分钟之后,我沮丧的趴在小易的身上停止了动作。因为我射了!仅仅坚持
了几分钟就很不争气的射了!

那一刻,望着身下被我撩拨得性致勃勃意犹未尽的小易,我恨不得马上让自
己死掉。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伤男人的自尊了!尤其是在我长久的期待,苦心孤诣
的酝酿和准备下,在我柔情似水的前戏之后,我竟然无法给我的好姑娘一个高潮!
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我气得在心里大骂自己,真他妈是个笨蛋!咋这么水呢?

直到今天我也没办法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我那天的“早泻”。我在
事后列举了很多种可能:1 、可能是我太想报答小易太想给她高潮,反而背上了
沉重的心理负担,没办法象以前那样因满不在乎而放松。

2 、可能是在大堂里遇到我的朋友,因惊吓恐惧而发挥失常3 、可能是最后
关头,小易逼着我双重保险致使我兴趣大减。

4 、可能是我的身体不好,正处于低潮期,或者干脆肾虚?

5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有点兴奋过度以致把持不住。

认真想一想,这五种可能都很有可能,甚至可能是综合这几种可能的可能。
我后来从书上看到,男人的性心理其实极度脆弱,一句话、一种颜色、一个突如
其来的惊吓都有可能致一威猛青壮汉终生不举。还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阳萎患者
是心理痼疾而非器质问题。不过我在心里还是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一定是造物
弄人,使我有心栽花花不开。面对这无奈的人生,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我和妻子做爱,很少有能超过五分钟的时候,但在那之前我和小易低于
二十分钟都是无法想象的,而且据我观察,小易属于慢热,往往要在半个小时左
右才能达到高潮,有时甚至需要更长时间。

那天小易又用了好多方法刺激我,希望能帮我重振雄风,但无论她用嘴还是
用手都没成功,我还是那付“垂头丧气”的可怜样。望着她潮红未褪的悄脸我深
感愧疚,只能搂着她抚慰她的头发和后背来帮她放松降温。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了宝贝儿,等我消停一会儿咱们再来!到时候我肯定能
陪好你!我在她耳边喃喃说道。

和我突然洗心革面变得温情起来一样,小易也变了,在那两天里我明显感受
到这一点。她在心智和思想上的成熟是显而易见的,以至于我开始和她交流的时
候有些无所适从。她自己分析可能是这几个月我不在她身边,她在饱尝寂寞、恐
惧、无尽的思念等诸多煎熬之后,无法避免的会发生改变。看得出来,她很有些
为自己的突然成熟和强大而沾沾自喜。我的观点是,疼痛和与之相关的苦难才是
改变她的决定因素。

这也是我对身边的女人观察多年得出的结论,我觉得女人和男人不同,她们
其实远比男人狂热!不会因暂时的挫折和失败而退缩而猛醒,唯一能改变她们的
只有疼痛!准确的说,是两次撕裂的疼痛。第一次是初夜,第二次是妊娠。

从生理上讲,无论有否处女膜,那种器官上的窄紧都会在男人初次进入时产
生剧烈的疼痛,同时随疼痛而来的是被侵占被征服被掠夺的感受,她会因耻辱而
丧失廉耻也会因牺牲奉献而完全彻底的奉献自己,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孩会
抛弃热恋多年的情人而转嫁第一个夺去自己贞操的男人的主要原因,哪怕是强奸!
因此我从不相信处女们的爱情,无论多么绚丽多彩、缠绵悱恻,在初夜的疼痛下
也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而且,只要仔细观察,你就会很容易的区分出,处
女和有性经历的女孩在谈吐、气质及世界观上的巨大差异,无论她们的外形和年
纪有多相仿。

女人就是因疼痛而现实也因疼痛而变得浪漫!

关于女人的妊娠更是如此,她们在长达九个月的怀孕过程中,会经历多种生
理和心理上的变化,孕育生命的成就感会让人间所有其他成就黯淡无光!最终生
产时的疼痛早已超出人类可以承受的极限,从这点看女人远比男人更坚强更具忍
耐力。我全程跟踪过妻子的生产活动,有太多太多的感受绝非一两句话能说的清
楚,简言之,经过妊娠疼痛之后的女人变化最大!她们会随时献出自己宝贵的生
命去换取孩子的安康幸福!同时义无反顾的全部或部分抛弃自己的丈夫,移情到
孩子身上。这不是危言耸听,和妊娠之痛相比爱情又算得了什么?顶多一扇鸡排
骨罢了!

疼痛使女人变得伟大也使女人抛弃爱情。

我猜测,小易虽然没有经历最后生产,但人流过程中的剧痛也一定改变了什
么!

那天我和小易一直聊到很晚才下去吃晚饭。我们俩一边一个赤身裸体的坐在
宾馆客房那个巨大的人造大理石窗台上,由于是13楼,周围又都是些低矮建筑,
我们并不担心有伤风化。和煦的季风带着远方各种难以分辨的气息迎面吹来,凭
高远眺,夏日阳光的氤氲下蝼蚁般细小的人流在几条街外的商业区里川流不息,
除了一群漂亮的乌鸦在高压线上莺声燕语的与我们遥相呼应之外,整个城市顷刻
之间被缩小数倍,跪倒在我们的脚下,是那样的丑俗不堪。

我们俩谈论着的主要话题就是——离开。两个人几乎都是自言自语,各说各
话。又都感慨万千、唏嘘不止。小易来这里四年,我来了不到两年。我们似乎达
成了某种默契,拼命想把属于这所城市的所有记忆往外倾倒,惟恐遗漏什么而留
下遗憾。但心境却是截然不同的。

小易的记忆多因甜蜜而伤感,而且她象一只刚学会掏洞的老鼠一样面对即将
到来的独立生活和广阔世界异常期待,兴奋不已。我很羡慕她因为我的记忆因失
意而伤感,我的离开也没有任何希望,只有伤痕累累和挫败的耻辱,象一头被牧
羊人打断了腿的阿拉斯加豺狼。

后来小易很开心的告诉我,她的分配就快有眉目了,**附小负责招收应届生
的老师已经来这里找过她谈了两次,那人是个国家特级教师,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小易叫她“沙姨”。沙姨听过小易的公开课,对她的业务能力大加赞赏,听过学
校有关老师的介绍更对小易的多才多艺全面发展印象深刻。亲口说出小易可能是
她这几年见过的最优秀的毕业生云云,甚至违反规定把自己家里的电话和地址告
诉了小易,说无论如何也要促成这件事。

我着实替她高兴,并因此给了她一个热情的吻,没有欲望的。她满怀憧憬的
说出她对未来事业上的打算,我也积极的帮助她策划给她讲了许多新参加工作应
注意的事项和如何适度的为人处世。后来我说了一句话,就把话题再次引到了她
未来的感情和婚姻上面。

“你要是遇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千万不要错过。记住,这很重要!”我这次
是发自内心的想表白自己对她的关怀,而不是象以前害怕被她缠住才那样说。

“咋地?这就想不要我了?”她笑嘻嘻的和我开句玩笑随即有些忧郁的说:
“啥样才算适合呢?再说我现在都不考虑结婚的事儿了,可能以后也很难再找到
以前对你的那种感觉了。如果我的事业能成功,结不结婚的我也不在乎,不行不
是还有你吗?我们做一辈子的情人好了!除非你不要我。”我不知道她是为了取
悦我才这样说还是真的这么想的。

“我当然想和你做一世的情人,但那样对你也太不公平了!象你这么美好的
女孩应该有幸福的家庭生活,去享受应属于你的一切。”我由衷的说,心里油然
升起某种高尚的情操。“我觉得婚姻应该和爱情区分开来,适合恋爱的人不见得
就适合结婚,反过来也一样。”

“你这是啥逻辑?我如果对一个男人没有感觉,没有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感
觉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和他结婚呢?”

“我现在这么和你说你可能无法理解,但这是我多年婚姻生活总结出来的经
验之谈,因为婚姻中起决定作用的不是感情,或者说感情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性、
金钱、生活习惯包括孩子都能对婚姻生活产生决定性的影响。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易”

“你说吧,啥样才算适合结婚的男人?”她有点半信半疑的问。

“首先得是家庭条件好有钱的,这样你才不会为柴米油盐之类的琐事烦恼,
生活质量也能高一些;其次必须是活泼开朗的,千万别找那些看起来‘忠厚老实
’的,说不定有什么心理疾病或者变态呢。第三是健康,身体弱或有遗传病的千
万不能考虑!最后,就是得喜欢你而你对他也有一些好感不讨厌的。”

“那你说,如果我未来的老公发现我不是处女会怎样?杂志上不是说男人都
有处女情结吗?我又怎么和他说起你呢?说起我为你做过流产……”她认真的看
着我问,翘起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嗯,也许会很生气,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记得当时听了这个问
题有些慌乱,考虑了半天才含含糊糊的回答。

“啥叫没有办法的事儿?你就这么说吧,要是这事儿换成了你,你会咋想?
假设你就是我未来的老公。”她不依不饶的追问我。

“估计会难受,但谁让我没早点认识你呢?再说,有些关于我的事你也不能
全说出来啊。”

“不行,我要是嫁给谁就一定得对他坦诚相待,决不欺骗他。你就说说我全
部说出来会怎样?”她根本不放过我。

“如果是我,我会很嫉妒,但不会对你怎样的,毕竟我是为了你的人才与你
一起的,而不是为了你的什么处女膜!如果你未来的老公连这么点觉悟都没有整
个一个老封建,你还嫁他干嘛啊?换人呗!”看起来她对我的回答并不十分满意。
不过也没办法反驳我,于是说道:“这也不完全是封建的问题,我在书上看的说
男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婆封建保守而希望别的女人开放的对待他,而且多多益善,
是不是这样啊?”

这话直击我的要害,我听了恼羞成怒,当时就有点挂不住脸了。但看她一脸
无辜的样子并不象故意讽刺我,所以强忍着没有发作,讪讪的岔开话题。

“对了,在适合结婚的条件里再加一条:千万不能找过于强大自己无法控制
的人,对你百依百顺才好!哪怕是个小绵羊窝囊废……”

“唉……照你这么说我这辈子也没啥希望了,还得找窝囊废,哈!不过也行
呵,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当女强人的材料,你没发现我比别的女孩子事业心更强更
有追求吗?”我们俩这时候都有点尴尬,与其说是我俩不小心触动了真相,看到
了我们这层关系的病态与丑陋,勿宁说是小易在飞蛾扑火后的一种超脱和领悟!
我至今仍然相信她从没后悔认识我,但我还是痛苦的认识到——她的确为我付出
了许多!

“是啊,我早就发现你这点了,咱们俩都不是一般战士要不怎么能走到一起
呢?你肯定能成功的!我相信你……”我略带讨好的说,“别胡思乱想了,你的
未来肯定会更加美好,不管你以后和谁在一起,不是还有我吗?我一定经常去看
你,保证对你好的!”

“不!如果我真的有男朋友或者结婚了,我就永远的离开你,决不会再见你!”
她正色道。

这次谈话后,我悲哀的感觉到我和小易的距离一下子疏远了一些,她正在学
会如何把自己包起来以保护自己。于是,我们开始相敬如宾彼此客气起来,谁也
不再提一些敏感的话题了。

六点多时,我们穿上衣服下去吃晚饭。我还象以前那样挽起她的手,把五个
指头紧紧叉在她的指缝间,身体靠得很近。我们走在暮霭沉沉的街道上,周遭一
切包括我们自己都显得灰暗模糊,夜即将降临,我必须重整旗鼓,尽我所能的用
我的躯体祭奠她的寂寞。这个想法始终折磨着我,让我心神不宁。

饭桌上我要了一道补菜——红烧牛鞭,虽然不咋好吃有股子臊哄哄的味道,
但我还是强迫自己把它吃掉,小易也兴致勃勃的跟着吃了几口还消灭了两个牛蛋
(牛睾丸)中的一个。

我从未爱过小易,这是勿庸质疑的,即使到后来我愿意付出真情,也只不过
是一种知恩图报式的回赠行为。更多时候我都在欺骗她、面不改色的施以谎言,
但却从不肯用爱来欺骗。当时我还曾为自己掩耳盗铃式的坚持原则而暗自欣赏,
事后才发现这有多么的可笑和无耻。我就象那些卖假药假酒的不法商人一样,靠
标榜无毒来维系那少得可怜的良心。时至今日,我已经没办法了解更多小易在全
身心投入之后的感受,但我可以想象得到,她当时如斯的付出竟然连一句轻飘飘
的“我爱你”都换不来甚至都没机会亲口说出,会是怎样的压抑和黯然神伤啊!

我并不后悔当初欺骗了她,如果时光倒流我相信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再次欺
骗她,去重复我们交汇过的轨迹,去享受她无以伦比的美妙身体。

我只后悔一件事!那就是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更认真更深刻的欺骗她?连句虚
情假意的“我爱你”都不肯给她!让她行走在茫茫的情感荒漠里,见不到一个海
市蜃楼式的绿洲,就那样毫无希望的一路走下去……

对爱情来说,一句谎言又何尝不是安慰呢?

当晚吃完了饭我们并没有直接回住地,而是选择了散步。手拉着手走到了几
条街外的商业区,那里有热闹的灯光夜市。

虽然已经过了八点,但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远空的尽头有一抹最后的昏黄,
从缝隙中低射出的耀眼光芒把所有建筑物都变成线条方直的阴影;我俩迈着同样
轻快的步伐穿行在稀疏的人流中。轻柔的晚风夹杂着一股牛肉炖土豆的膻香气迎
面吹来,把小易的发丝荡起来,把她的T 恤和裙子紧紧的压在身体上,凸现两座
巍峨峻峭的山峰和腰下一方极具黄金分割美感的人体三角形。健步中我们时而侧
脸对望,都洋溢着轻松写意的微笑。那一刻,我被光影扑朔的霓虹灯下她那张生
动明艳的俏脸深深打动了,我就象传说中意外赶上兔子撞大树的老农一样有一种
天赐馅饼般的优越感。也不由自主的挺胸昂首,乜眼四顾不可一世。

真是一个凉爽宜人的夏日夜晚。

我们俩的鹤立鸡群很快遭到了报应,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一群衣衫褴缕的孩
子,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们推销手里拿着的玫瑰花,莫是一衷众志成城的招呼:
“哥哥,给这位漂亮的姐姐买支玫瑰花吧。”

我们刚开始有点懵,醒过味后小易拉着我要跑,但被我拽住了。因为我突然
想起我竟然从没给她送过花!作为一个会在情人节里送金纱巧克力和一捧捧鲜花
会在农历和公历两个生日里给妻子送名贵首饰的丈夫,作为一个自认很有情趣和
风度的肉麻男人,竟然粗心大意冷漠轻视到这种地步?这就是我那晚的第一次觉
醒!

我刚做掏钱状,就被忽啦啦升起的一片玫瑰淹没,每个孩子都翘起脚高举着
小手希望能引起我的注意。小易指着外围的一个小姑娘告诉我,“就买她的吧,
她长得很象我小时候的样子。”

我掏出十块钱给那个长着圆脸和一双闪亮大眼睛的小姑娘买下了她手里的玫
瑰。不过有个挤在前面手举得最高的黑瘦小男孩并没有随其他孩子就此散去,一
脸诚恳的接着说:“这位姐姐这么美丽,就再买一支送给她吧,而且我这支是白
玫瑰。”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毫不犹豫的又掏出10块来买下并对小易说:
“这孩子的甜言蜜语很象我小时候呵……”话音未落我们就再次被已作鸟散的孩
子们围住,大家开始模仿那小男孩的样子大赞小易的美丽漂亮。我拉起小易撒腿
就跑,我们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的笑出来。街上的人也在冲着我们俩笑。

之后我又顺理成章的发现,认识小易这么久我竟然从没给她买过任何礼物。
于是做出蓄谋已久的样子拉着她走进了一家钟表行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宝贝
儿,你马上就要参加工作了,我想送你块手表做个纪念,省得你以后上课迟到。”

她在别人的注视下,有点炫耀意味的手捧两束颜色迥异的玫瑰花穿堂过室,
看起来很开心很幸福的样子。我记得她当时挑选了很久,可能是考虑我目前的经
济困境为了省钱根本没往名表柜台上瞅。最后选中一对深圳出产的国产情侣表,
样子是仿雷达表的那种黝黑方薄的款式,一对加起来不到一千四百块。

我花了一半的价钱买下了其中的女表,并赶紧对她解释说我从不戴手表。她
果然有些失望,不无矫情的叹了口气说,多漂亮的一对儿啊,就这么被我们给拆
散了。

我们后来一直逛到十点商店全部关门才相拥着往回走,之前在某几个商店里
我还怂恿她去试一些看起来不错的衣服,想再为她花些钱,但都不得而终。那块
我记不清是飞亚达还是别的什么牌子的手表就成了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她的
礼物。当然,还有那两朵玫瑰花。

回到宾馆我们都有些疲惫地倒在床上,刚才走了很远的路走得脚都疼了。但
我并没有就此睡去,还惦记着我未完成的任务。于是打起精神帮她脱衣服,开始
亲吻爱抚她。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累得不愿意去洗澡,当我用舌头刺激她那里
时她不好意思的推开我说有味就别亲了,我毫不嫌弃的亲了,一股夹杂着汗渍的
腥骚味扑面而来,我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被这雌兽般的气味弄得很兴奋,她也因此
兴奋得忍不住大声叫起来。当她回报似的反亲我时,我马上感觉不对,几乎是一
下子就达到了兴奋的临界点。老家伙啊,求你争气点吧,我暗暗祈祷,并马上推
开小易,避免更深的刺激。

我很自觉的带上避_ 孕套并塞进去一粒妻之宝,一边爱抚她一边等药性发作,
还象书上介绍那样控制意念分散注意力,以到达固本蓄精的目的。小易有点好奇
的问我,是不是晚上吃的牛鞭起作用了?我说不是,只是想抓紧时间多陪陪她,
明天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而且我有人鞭就足够了。

从进去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我完了!因为我根本抑制不住的快速兴奋,每一
次抽插似乎都能产生强烈的电流来电击我分管性_ 爱业务的某部分大脑皮层,我
咬紧牙关甚至把眼睛闭上不去看小易的裸体,但也无济于事,最后我不得不放缓
节奏轻入浅出的来坚守最后的阵地。不过身下的小易立刻感受到质量和速率的变
化,已经完全进入状态的她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呻吟着让我快动还以一种类
似非洲祖鲁族舞蹈的动作急剧扭动送胯。我拼尽了全力,在十几秒内猛烈的撞击
后一泻如注……

操!又是几分钟,我羞愧的趴在她的身上,不好意思的把头转过去不去看她。
她开始还有些不相信的问我,“咋地啦?射了啊?”见我没回答就宽慰的拍拍我
的背哄孩子似的哄我,“没啥,也挺好的,我很满意,可能是你太累了,休息休
息就好了。”我神色惨淡的离开她走去洗手间简单清理洗涮了一下。当我拿着卷
卫生纸走出来时,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小易躺在那里正在用手指刺激自己,闭着眼睛表情痛苦而兴奋,咬着嘴唇尽
量不发出声音。天啊,她在自慰!

她睁开眼睛看见我,立刻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脸还是那么的红。我尽量保
持温柔的笑容走到跟前鼓励她继续,还用手刺激她的敏感地带。很快她把着我的
手带着我的中指和食指去寻找她的快乐源头,开始放浪的呻吟,身体象一只追逐
毛线团的花猫一样,撒欢的翻滚着舞动着。后来她干脆把我的手拿开改用自己的
方式快速动作起来。

……

我不是个保守的人,始终对自慰抱有宽容理解的态度,而且自己也曾有很多
次自慰的经历。但那天晚上,望着热带风暴下太平洋海浪一样一波波冲击高潮而
痉挛抽搐着的小易,我作为男人的全部自尊刹那间被无情的粉碎!我欲哭无泪心
如刀割万念俱灰。不是责怪小易的自得其乐也不完全是责怪自己的无能。而应该
算是一种痛苦的觉醒!

我发现,小易其实并不需要我!没有我也一样能获得一切,包括高* 潮!而
在此之前我还以为这是我所能回报给小易的全部,还为自己超凡脱俗的性能力沾
沾自喜呢!

原来我什么都给不了小易。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生活上,思想上,金
钱、知识、健康、……所有方面。这就是事实真相!

事后小易出了很多汗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一张俏脸象熟透的胡萝卜一样灿
烂娇艳,美不胜收。我殷勤的用卫生纸给她擦拭身体给她倒水喝又投(也不知道
是不是东北话了,反正我们那都这么说,大概是润湿的意思)了毛巾给她擦汗,
跑前跑后的很是热情周到。我除了在妻子坐月子时曾这样伺候过她之外,还从没
这么细心的为女人服务过。这大概是我疲软之后的正常反应,一定是我骨子里某
部分胁肩谗媚的本性在那一刻突然爆发,比之历史上那些同样性无能的宦官太监
们也毫不逊色。我甚至觉得自己很可能是破罐子破摔才故意这样做的。

当然,我并不是说为女伴尤其是小易这样的女伴服务有什么不好,但好男人
应该是把所有力量都发挥出来筋疲力尽鞠躬尽瘁的让女伴获得高潮,然后再形容
枯槁的安心享受女伴最细致温柔的照顾。只有废物点心才会象我这么水!

尽管我极不痛快的清醒认识到这点,但我还是保持谗笑照做不爽。倒是小易
有些不好意思,关心的问我腰还疼不?挣扎着要起来为我按摩。我体贴的让她躺
下说这次由我来为她按,好好尝尝我的手势。接着就把她翻过来煞有介事的按起
来。

我算久病成医,尝试过各种流派的按摩,中式、泰式,北派、海派,洗浴中
心按摩小姐,正规中医,江湖郎中……手法浸淫得十分专业。那晚我把她按得非
常舒服,后来彻底放松而沉沉的睡去。我还记得这样一个细节。我把双手搓来搓
去搓得贼烫然后按在她腰部的肾盂穴上,她一下子就叫出声来,大呼舒服死了,
太得劲儿了云云,还形容我的双手象两个小火炉,我当时还没心没肺的吹牛说我
这是正宗的人体烤电。

不过当她睡着后我还是难掩失望和觉醒后的痛苦,坐在那发了好一会儿呆。
因为毫无睡意我索性穿上衣服,走出宾馆大门到外面散步去了……

正是午夜时分,除了路灯下聚集成堆的飞虫外,整个城市早已安然睡去,寂
静荒芜连星星都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象纯种非洲黑人脸上的一颗颗麻子,偶尔驶
过的摩托车上传来阵阵放荡女子的浪笑声。

看来这世界就剩我这个性失意者和夜晚出来寻欢的色狼们还在外面活动了。

散步并没有使我好受一点,最后演变成漫无边际的徘徊和苦闷的彷徨。

从某种意义上讲,小易属于里程碑式的标志性人物。我的生活在与之交往的
一年多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除了身体胖了二十多斤裤子全部由30码改
为33码之外,我最大的变化应该是心态上的,那之后我变得自闭、阴暗、萎琐;
让思想躲藏在深邃幽邈的暗处,时常发出狡奸的冷笑。用嘲讽取代热情,恐惧取
代自信。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不再适应面对面的与人交流,甚至包括我的家人
;我离群索居并逐渐失去所有朋友。芸芸众生的花花世界里,我开始执拗而病态
的守候孤独、享受孤独——孤独的凝望着青春和理想的远逝。

我削去棱角收起全部锐气游离于生活的边缘,近乎自* 虐的放弃了许多别人
珍视的东西。我每次站在镜子前或者走过街上的玻璃窗都会看到一张沉默眉头微
蹙的脸。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否会永远这样下去?最
奇怪的是,我多少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慰。

最近两年在我搬到目前住的这个一百多平方的大房子后,妻子也结束了长达
八年之久的少奶奶生涯,找到一份在房地产公司售楼的工作开始了新生活。她很
喜欢现在这份工作,接触的都是些有钱人,同事们都人模狗样一水儿的白领,还
经常有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公* 款吃喝活动。她本来就是个很活跃喜欢热闹的
女子,只因嫁给我失去了经济地位才违心的把自己封闭在家庭生活里。我事业的
没落终于使她有机会挣脱牢笼挥舞梦想的鸡翅膀起飞,去追逐梦寐以求的自* 由
* 生活。我也因此获得自* 由。

由于单位比较远,她一般都是住在离得更近的娘家。她父母一直宠她,在家
象伺候公主一样伺候她,时间久了她就彻底不爱回来了。我的儿子也是我岳父岳
母带大的从来就没和我一起生活过。所以更多时候我是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大房
子里,并学会了烹饪,自己做饭吃。每隔一段时间我会象个客人似的去岳母家看
望孩子;他们全家都会热情客气的做许多好吃的来招呼我,而我的儿子更当我是
个玩伴或者某个开玩具商店、食品店的亲戚。

妻子也会每隔几天在我有性需要的时候回来陪我一晚,顺便收拾一下屋子洗
洗衣服。最近我破产后更是每次回来都帮我把冰箱塞满食物,避免饿死我,再把
该交的水电费单据拿走。我俩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每次都是她兴高采烈的
自言自语,她在单位又遇到什么人又去哪个饭店吃了什么最近看什么电视剧之类
的无聊话题,我多数时候只是没头没脑的听着而已。有一次她戏谑的说我俩现在
的关系更象是一对情人,我马上反驳说,应该是象嫖* 客和妓* 女,她并没有生
气而是很快发现自己其实亏大发了,陪我睡了这么多次要是收费我起码欠她上百
万了。尤其九二年到九七年这段她几乎是每天陪我,按照当时人肉市场四百元一
炮六百元陪过夜的行市价计算,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何况还帮我生了个胖儿子呢。
我当时没敢借题发挥讽刺她的质次价高,这两年我们俩已经很少发生语言上的冲
突,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疏远淡漠来避免争执。

但真实情况是,这几年我的性* 生活一团糟,每次都是家庭作业式的规定动
作。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插的只是毫无生气的器官而已,很多同样形状的东西
都可以达到同样效果,解决我不得不解决的生理问题。性* 交和做* 爱的最大区
别就在于——是否还有激情。我妻子顽固的喜欢我从背后插入,背对着不想看到
我的丑态,反应冷淡从来不肯假装高* 潮。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俩在射* 精后也
不再说我爱你了。

我从小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有非凡的特质,坚信自己即便当不了超人也能做
个傲视同侪的特别人。我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喜欢用标新立异和奋斗打拼来赢得尊
重,却在三十岁以后用逃避和固步自* 封来掩饰自己的清醒与惊恐。我相信因果
报应,相信一切都必须付出代价。如果说我就是小易成熟的代价,那我为成熟付
出的代价是——我失去了爱失去信任失去了除自己以外的全部世界。幸好我还深
爱着自己,让我有足够活下去的理由。

不过每到冬天下雪时情况会有所不同,那时候我就象阳光下的碎玻璃一样突
然闪闪发光神采飞扬起来,因为又可以滑雪了。

我回到家乡的第一年冬天,就赶上几十年不遇的雪灾之年,下了好多场大雪。
厚厚的积雪经常使整个城市的交通陷于瘫痪,有时候一天能见到数十起因路滑造
成的交通事故。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接触到了滑雪,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那也
是我在离开小易后唯一值得庆幸的改变。甚至可以这样说,我在离开小易几个月
后就再次触电堕入情网,不过不是与别的女人发生什么,而是我穷尽余生全身心
的爱上了滑雪!

某天,一位做服装生意的朋友打电话说他从天津外贸刚进了一批出口欧洲的
棉滑雪服,让我去给自己和妻子挑两件。我欣然前往,为自己选的那件是上下连
体中间带拉链的那种,红色为主并有天蓝色分割。穿上非常漂亮象一团火一样。
我虽然喜欢但这么艳丽的奇装异服还是没办法当外衣在市面上招摇,除了在镜子
前搔首弄姿也没别的用处。

无独有偶,没过几天另外一位欠我人情急于报答的朋友打电话来说有礼物送
我。我去了一看高兴坏了,竟然是一套奶黄色GORTEX滑雪服一付法国金鸡滑雪手
套和一付永不上霜的德国UNIV滑雪风镜。原来他承建的北大湖滑雪场送变电工程
刚刚完工,这些都是滑雪场的场长送他的,他知道我喜欢运动就转赠于我还打保
票说以后想滑雪就去北大湖,那地方他好使。

我的家乡一直有很好的冬季旅游资源,每到冬天就会有大批喜欢“哇哇”叫
的港澳台游客来这里观赏雾淞雪景,滑雪看冰灯。离城市不远有一座七十年代曾
经是全亚洲最大、目前世界上离市区最近的高山滑雪场——松花湖(又名青山)
滑雪场。那年为承办全国冬运会又斥资数亿修建了更现代化的北大湖滑雪场。

相信和我年龄接近的人从小看过《林海雪原》都会对滑雪有一种惊羡的向往。
况且如此精致的礼物对任何象我这样贪玩的男人都会有致命的吸引力。当时给我
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付白色真皮的金鸡手套,上面镂有橙色绿色红色的花纹和文字,
艳而不俗,透着浓郁的法兰西浪漫情调,我不止一次的把玩惊叹——这世界竟然
会有这么漂亮的手套!为了给朋友的馈赠估价,事后我特地去了体育用品商店,
发现这几样东西非常昂贵,一件类似的分体滑雪服不带裤子(送我的带)就要六
百多,一付风镜过千而最便宜的金鸡手套也要差不多两百元。我当时甭提有多高
兴了,经常在家里全副武装的穿戴起来并模仿电视里滑雪的镜头晃来扭去,嘴里
还发着夸张的“刷刷”怪声。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滑雪了……

回到我和小易住在宾馆十三楼的那晚,我睡得并不踏实,所以早上起来眼睛
有些肿,打不起精神来。我们俩象一对做蜜月旅行的夫妇手拉着手去宾馆的自助
餐厅吃早餐,穿过阳光充足的回廊,在宽敞静谧的餐厅里彼此微笑,往盘子里装
对方爱吃的东西。一切透着无声的亲热和默契;可能那时候我们都有一种接近新
婚的归属感。回客房的电梯上我再次吻了她,她的嘴里有股榨菜的清香。

我对白天搬家可能发生的事有些担心,就顾不上小易会被我的伙计和司机看
见而决定带着她一起去。她为此很是兴奋,除了因为这是少数几个和我一起同出
共入的机会外,还把这当作一次难得的社会实践来积极参与。

尽管我没有把她介绍给我的伙计和从家里赶过来的司机,但她对我难以掩饰
的亲密神态还是让他们露出会心的表情,与我一直交好的伙计还趴在耳边小声问
我哪找来的这么漂亮的姑娘艳福不浅之类的,我不置可否但很有成就感的晃了晃
脑袋,小易大概猜出我们这边的话题,有一些不自然但还算大方得体的笑了。由
于事先进行了充分的准备雇了许多装卸工,所以整个装车过程进展得非常顺利,
租来的一台加长平头柴不到一个小时就装满了,并开始把剩下的一些小件物品往
我公司那台双排座上装。

自始至终小易都陪着我站在一棵飘着柳絮的大树下观望,天气很热她也不肯
回到车上。后来又一声不响的跑去买了许多的冰震饮料和雪糕,很会来事儿的送
到每个在场干活的人的手里。一时间那些马路牙子上找来的装卸工们欢声雷动,
“谢谢老板娘”“瞅瞅这小老板娘心眼儿真好使……”之类的话让她心花怒放兴
奋得脸都红了。

我记得当时她一手拎着我的移动电话一手拿着给我买的娃哈哈纯净水站在我
旁边,不时殷勤的把水和擦汗的纸巾递过来;后来我有点累了干脆把胳膊压在她
肩膀上靠了过去,她也挺直了身子忍受着。或许是我的虚荣心在那一刻获得满足
或许是热浪下小易美妙的仪态吸引了我,总之我昨天饱受打击的男性冲动一下子
又被激发出来,我对她小声说我现在有点硬昨晚没陪好你,一会儿完事儿我要好
好操你一通,她颇具风情的给了我一个飞眼并在喝水的时候意味深长的作出一个
用舌头舔瓶口的动作,让我的心好一阵颤抖,于是逗她,“怎么?一会儿想让我
用瓶子往里插呵?”

十点多,两辆车终于全部装完出发,没遇到我此前担心会出现的麻烦让我如
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我叮嘱伙计和司机一路小心我得晚细回去,并暗示他们
替我保守秘密;两人心领神会的踏上路途。

不过,我和小易刚回到宾馆还没上到客房就接到伙计打来的电话,看到显示
的号码我就有一种极不安的预感,嘴里还念叨了一句,完了,肯定是出了点什么
事儿!

小易曾说过,我象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每次她都能从她实习课堂的
孩子们眼中看到和我差不多的调皮、专著眼神,尤其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她
或者遇到牌局召唤的时候,多是这种表情。她那同样病态的迁就和毫无个性的纵
容皆来源于对我这点的着迷。我想,要是换一个心境或是换一个场合她会很容易
识破我的本来面目和本就拙劣的演技。说不定她一直就看得很清楚,谁知道呢?

我很了解我那狂热的“童心未泯”的真正根源。因为我的童年完全是个没有
玩具的童年,哪怕一件最简陋最原始最残破的玩具也不曾有过。尽管我的童年也
有快乐尽管我从不因此责怪我的父母亲,毕竟那时他们太穷了;但那是怎样落寞、
期待、绝望的童年啊!现在每每想起都会令我辛酸不已。我永世难忘我在5 岁时
曾经为获得一个在供销社仅售一毛五分钱的红色玩具小汽车所做的种种努力,我
在那个极度困苦的年代里,以特殊方式奇迹般地创造出大量财富却最终因该汽车
的临时涨价5 分钱而未果(有关详情敬请留意即将动笔的裙角前传——****裤腿
子)。现在我老迈的母亲提起我那天在供销社门口近两个小时丧心病狂的嚎哭还
心有余悸。这件事儿对我一生的影响最大,长大后我对汽车的偏爱和对所有失败
的无动于衷肯定与此有关。某种意义上讲,那已经是我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场
失败了!

所以即使长大成人我也非常贪玩,对所有能引起我兴趣的游戏异常投入,甚
至经常为此牺牲我的事业。而且我无论做什么事都毫无原由的担心准备不足。比
如我想学英语就会买好多好多的书和磁带并创造出完美的学习环境,即使我学了
十分钟就决定放弃。比如我会在郊游的前晚准备好一切可能会用上的物品食物药
物,计划好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即使明知道会因此丧失许多乐趣。总之,就象玩警
察抓小偷的孩子一样,只要不准备好玩具手枪或者小偷的鸭舌帽,我会拒绝进入
角色。

小易就是我精心策划的结果,滑雪也一样。

我专门请我小学时的同学李宏星吃饭,他以前是市体工大队短跑道速度滑冰
运动员,他老婆同是滑冰运动员却是国家运动健将、亚运会冠军,曾经和大小杨
洋的名气差不多。他也因此得以在体育界(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说法)里上窜下跳
优哉游哉。有关体育界的许多花边龌龊新闻都是他第一时间通报给我的,什么某
队教练和女队员在训练时如何如何,冰球队某个队员在嫖娼时被几个洗浴中心的
“职业女性”围殴,因为这家伙坚持了两个半小时不射,让某女休克过去两次还
拒绝加钱,据当事人不完全统计,核人民币一毛钱插一下……全部是些营蝇狗苟
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儿。

他和我后来遇到的许多“体育界人士”一样,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都有着
极高的语言天赋,其油嘴滑舌、生动形象足以媲美电视上的二流相声演员。我和
妻子都挺喜欢他在饭桌上口若悬河表情丰富的瞎白话。

当时他一听说我要滑雪,立刻就来了精神差点把胸脯都拍肿了,“宣呐,不
就是滑雪嘛!这事儿就全包在我身上,冰雪界我向来是横膀子晃,滑雪更不在话
下,就滑雪那帮人在体育界一点地位都没有!我找他们办事都算瞧得起他们……”

“滑雪的怎么就没有地位呢?”我有点诧异的问。

“这还不明白?因为不出成绩呗,你听说过哪个滑雪项目在国际上取得过什
么好名次?哪象我们冰上项目呵!就为这,都砍下去好几个滑雪专业队了,尤其
是高山滑雪,就是你想学的。”他张着大嘴撇得很歪很歪。

“为啥高山滑雪就不出成绩?”

“为啥?体格不行呗!你看看人家欧美玩高山滑雪的,那腿……”说着两支
手在我的腰上比量了一下又阔了些“比咱们的腰都粗,咋和人家比啊?”

俄倾又说道:“真的,我不骗你,以前那些滑雪的队员为溜须我把滑雪板一
捆一捆的往我家抱,你猜干嘛?”

“干嘛?”我一听说滑雪板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也顾不上质疑别人因何要溜
须他了。

“当柴禾烧火呗!也他妈的不爱着后来给我干脆都不要了。”他瞪着眼睛表
情愤怒的样子把我逗乐了。

“那你家现在还有没有烧剩下的,给我个三付五付的。”我正等着他吹牛说
大话然后好给我真的弄两付滑雪板。

“行,一会儿咱俩去我家的小棚子找找,我记得应该还有两付,一付小号的
给我女儿留着的,还有付大号的你先玩着,我以后再陆续帮你弄。”他爽快的答
应,我心里当时就甭提有多高兴了,拼命灌他喝酒,拿雪碧和他的龙泉春频频干
杯。

“听说过侯键吗?全国冠军,高山滑雪第一高手,那是咱哥们儿!别看他又
调八一队又欧洲集训的,见了我照样客客气气的得给我打立正。”

“听说过于杰吗?那也是我哥们,送日本培训了好几年,现在滑雪学校当教
练……你去问问他我宏星怎么样?他要敢说个不字我非一脚踹死他不可。”他喝
得兴起,又给我白话了好多“滑雪界”的轶事趣闻,比如侯键去欧洲时如何因为
不适应场地而被当地十几岁的业余小选手给嘎(东北话,相当于落)了好远。而
于杰在日本又如何滑不过一个七十多岁老太太之类的,虽然听得我将信将疑,但
还是趣味盎然很有些神往。

饭后,我在他家的小棚子里获得了平生第一付滑雪板。

写到这,我想再次回到我和小易在一起的那天。需要解释的是,我这样写的
目的仅仅是为了使之看起来更接近一部文学作品,因为我看过的大部分国内知名
作家写的小说都是这么东拉西扯不按平常的讲故事。而且无论是滑雪还是后来我
对小易感觉都因为我的热爱和在意令我不知所措,我掌握的语言尚不足以表达我
的全部感受,那是一种无从谈起的苍白与乏味。也只在叙叙叨叨的左顾右盼中我
才能找回某些当初的体会。

接到伙计电话前我本想趁着兴致回客房完成这次和小易的告别做* 爱,前两
次的失败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必须再次勃起来证明给自己看,我还能行!不过
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怕万一再次疲软真的就无颜再见师院小易了。

“宣哥,出事啦!你快来一趟吧,我和小林在人民医院呢。”小林是我从家
乡带来的司机。

“咋地啦?你慢点说。”

“是这样的,咱们的车都快出城了,在道东八马路小林把人给刮倒了,其实
也不赖小林,那个女的骑车带着她老头儿在马路上乱拐,自己拐到咱们车前面去
的。”

“操,瞅瞅你们,咋他妈开的车啊!人怎么样了?撞得严重不?”一听说撞
人了我也急了。

“不严重,就把那女的擦破了点皮儿,把自行车压坏了……”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

“宣哥……”那边声音突然变小,“你来之前还是找找人吧,看起来他们看
咱们是外地车牌想讹咱们,找了好多人来,有警察好象还有社会人(黑* 社会分
子的东北叫法)我跟前现在都是他们那边来的人。”

“我明白了,你们俩尽量别和他们发生冲突,他们要做什么检查就先做着,
要钱就说没带,老板马上送过来。”我故作镇定,其实心里面已经象面破鼓一样
止不住咚咚作响。小易关切的问咋地了我说没事儿,出了件小事故而已,不过我
得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她看了我的表情有些不放心说想和我一起去。

我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我在当地的“大哥”明伟,另一个打给我经常一起
玩牌的市局法制科的王科长。他们都答应马上过去。我这才带着小易往医院赶。

我一直是个正派谨慎的个体户,对客户和任何管我的职能部门都夹起尾巴装
孙子,对手下的员工也尽量做到仁义、体贴。格守中国商界千百年来代代相传的
那句古话:和气生财。并和所有耽于安乐的商人一样希望可以“破财消灾”。无
论我们的舆论导向如何的乐观,其实我们生活的世界并不干净,大部分都不尽如
人意,为利益为欲望为虚荣为一切而产生的纷争无时无刻都在上演。这世界并非
乐土,即使每个人都在高唱“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啊多少祈祷在心中”,也难掩世
态炎凉与普遍的道德沦丧。作为一个外地来创业的人,我一直都对可能发生的欺
生和地痞无赖的讹诈有所准备。没想到,会在我离开这里的最后那天派上用场。

这里我不想唱高调,我们的国家的法制并不健全,公安司法部门的办事效率
及相关人员的正义感都很值得怀疑,所以我也会按照街上流行的规则去保护自己,
包括结交一些臭名昭著的“社会人”。这些年我接触过大大小小十几个流氓,其
中与我关系相当融洽的一个作为政府重点打击的黑社会团伙首犯被送进监狱,报
纸头条电视台做系列专题片,轰动一时。即使那时在当地已被逮捕的孙长春与我
也有些交往。

我对这所谓的“江湖”了解很深,他们并不是职业罪犯,尽管有的也曾作恶
多端,但和小偷、抢劫犯之流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靠玩勇斗狠声名鹊起,然后
靠威名啸聚一方。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帮人“摆事儿”(业务谈判)替人出气,
协调或制造纠纷并从中得利。九十年代末随着商品经济的深入发展,在象我这样
抛头露面之人的资助下,涉黑产业也得以蓬勃发展直到后来全国范围内的打黑。
我说的那位朋友出事前开着凌志400 资产数百万比我有钱多了。

当然,我这样的小商人和他们并无太深的往来,始终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
我会为他们花些钱,逢年过节或与他们有关的婚丧嫁娶送些礼捧捧场,仅此而已
;我愿意花这些钱就象在为自己买保险一样。万一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我的明伟大哥是当地十大杰出青年之一,民* 主人士,工商局最年轻的分局
长。不过他二十岁时曾经当地有名的社会人,绰号:二驴子。所以当地大小流氓
他几乎都认识,许多甚至都曾在他手下混过。我和他关系很密切,他喜欢玩刀,
我专门托广东的朋友从香港带了一把价值两千多港币的德国产碳合金救生刀送给
他,他喜欢得不得了,平时还总借我车使。他就是我在当地的保护伞之一。

我和小易一到医院就看见伙计和司机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租来的平头柴和
公司的车也停在便道里。我和小易一下车就引起一阵骚动,听说我是老板忽啦就
围上来一大群人,个个目露凶光面目不善。吓得小易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

一个穿警服但没戴帽子的胖子穿过人群来到我跟前,表情肃穆的和我说:
“你就是撞人的那台汽车的车主吧?”说着还伸脑袋透过人群看了看我的车牌。

“是,”

“外地人?”

“对。你是处理交通事故的交警吧?”说实话,我当时被那么多人围着也吓
坏了,腿有点不听使唤的要开始发抖,咬牙作出无所畏惧的样子。

“不是,被撞的是我家的亲戚,我也不是交警。”说着甩头用下巴指了指停
在门口那辆喷着巡警110 的桑塔纳,“交警也来了,小高,过来,这就是车主”
说着把那边一个正往本子上写东西的警察喊来。那人慢吞吞的踱过来,连眼睛都
懒得抬起来,傲慢的说道:

“你就是车主?现场我已经勘察过了,你的车我们得先扣下,你先交点钱让
伤者检查治疗一下,然后再回大队处理。”

“我还是先看看被撞的那位吧。别的都好说……”说着我们一群人前仆后继
的走进了医院。

这是一间历史悠久的政府直属医院,门诊是栋伪满时期日式风格的三层灰楼,
有极高的举架狭长的木窗和厚实的墙壁。一走进去,一股来苏味夹杂着沁人心脾
的厕所味汗臭味臭脚丫子味还有其他可疑气味扑面而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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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拾英 / 美文转贴 / 我搬,晚风中飘扬的裙角 作者:香酥老婆饼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晚风中飘扬的裙角(全)

    作者:香酥老婆饼 (转自九众联盟)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常说的毫无知觉的,我的生命已经
    走过了三十几年。成年后的我一直恪守既定的人生观,及时行乐、勇于尝试。充
    分体验丰富波折的人生历程。该不该经历的都经历过;其中的某些情节绝不逊色
    于港产媚俗电视剧。假如明天就面临末日的审判,也不会令我遗憾。活成这样,
    还能要求什么呢?

    阅历的复杂饱满导致我经常性迷恋回忆。时常喷涌而出的记忆就象是熟透的
    葡萄,如不按时采摘极有可能会腐烂,发酵、招虫子。

    和所有成熟男人一样,我很在乎自己的风流韵事,那是经常被回忆的部分,
    不过由于过于隐私并涉及家庭稳定,几乎没拿出来与人分享过,憋了这么久是时
    候拿出来晾晾了!除了畅快还可以满足虚荣心。要知道,21世纪里,没有外遇的
    男人是可耻的!

    作为男人,我们应该感谢生活的这个年代;道德尺度前所未有的宽松,男性
    心底里与生俱来的那种占有欲空前容易的得到满足。尽管与欧美某些国家比,中
    国男人还属于半封建半性苦闷的嬴弱群体。

    我的韵事不多,与道德无关,仅仅是怕承担责任;套句哲话就是:聪明人在
    做某事之前,总是考虑再三,然后决定什么也不做。我很聪明。也与个人魅力无
    关,这方面我很自信,语言天赋加气质,象某个卫生用品的广告词一样:专为知
    识女性而设计。

    下面的记忆属于四年前,一个叫小易的女孩和我,浸满欲望的故事……

    97年末,我的事业遭受重大挫折,不得不远走他乡,寄希望于新的市场以图
    东山再起。当时的选择是几百公里外的一座工业城市。

    孩子未满周岁需要照顾,所以妻子无法同行,我只好独自租住在一所很大的
    房子里,每月回家两次与妻儿团聚。

    最初的半年忙于筹备打点,轻飘飘的就过来了。除去几次苋饶值挠Τ晖猓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我接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我此时根本没心情向他索赔,随嘴训斥了几句就放他走了,围上来等着看热
      闹的人群失望的哄然散去。

      走到家楼下时,我拿定主意,不管她发现什么我也坚决不能承认!打死也不
      承认!

      妻子侧身躺在床上,见我进来马上站起来,象只凶残饥饿的鳄鱼,瞪着那双
      明显已经哭肿的眼睛睥睨着,我也立刻换上鳄鱼的眼神和冷峻,这时候绝对不能
      露怯,只能鳄鱼啃鳄鱼!

      我们就这么对峙了数十秒,谁也没说话。结婚多年,我们之间偶有争执,心
      理战是必不可少的制敌手段之一。其结果往往可以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相信全
      中国的家庭纠纷除了部分付诸武力的外,肯定也都是这模式。纠纷面前,每个人
      差不多都是优秀演员,和勇于实践的战术大师。

      * 晓宣,咱们俩在一起时间不短了,互相也都了解。你就别再骗我了,说说
      吧,都咋回事,说不定我能原谅你。

      妻子这么一说我立刻安心不少,看来她还没掌握什么过硬的黑材料。

      我咋地了?到现在我都弄不懂你大白天的耍地什么疯?有啥事你就快说,我
      本来中午还要请客户吃饭呢!

      我一脸的无辜,态度也很生硬。这绝对是必要的!估计接下来她会虚张声势
      ……果然。

      装!你就跟我装吧你!干了这么缺德的损事你还在这装!你还叫个人不?

      我装啥了?我到底咋缺德了你说!我迎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说。

      我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啊,你这么对我,我在家这么辛苦,一把屎一把尿
      的给你伺候儿子,你却在这风流快活!你还算人吗你,呜……哇!

      说着说着她开始哽咽并最终嚎啕起来;虽然来之前我已经做好准备,但还是
      被她的哭声弄得六神无主。只好软语相劝。

      你看你这是咋地了嘛!别哭了行不?我真的啥也没干啊,你这不是自个跟自
      个过不去呢吗?

      乖,别哭了。我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想抱她。

      她突然停止了哭泣,一把推开我,少他妈碰我,你身上有没有病啊!

      好,* 晓宣,你就是不承认是不?

      说这话时,她的眼珠一眨也不眨的使劲盯着我,寄希望于我目光的躲闪来判
      断我——是不是心虚!

      我确实啥也没干,你让我承认什么啊?

      我硬着头皮回眸,那一刻,我的眼睛肯定象死带鱼的眼睛一样,扁平而又毫
      无生气。除了呆滞我绝不能在眼神里流露出半点心灵痕迹。

      就在我坚持不住,几乎在她的逼视下彻底崩溃时,她竟然放下电钻般穿透的
      目光,转身进了洗手间,好险!我不禁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一阵窸窣声后,她立刻转身出来,“啪”的把一件东西撇在我脚边。我一看,
      脑袋当时“嗡”的一下,就仿佛被楼上掉下来的西瓜砸中了一样,眼冒金星、呼
      吸困难——一片空白。

      天啊!竟然是一条带血的卫生巾!

      那是一条带护翼的卫生巾,肯定是小易的。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前几天我还
      拿这个和她开过玩笑呢!我当时在她的包里翻到这个,然后逗她:为什么不用丹
      碧丝呢?会兴奋的!

      真的?她惊愕的张大了嘴有点信我的胡扯了。

      也是“插入”的,我估计会,哈哈哈哈。

      接着我嘻皮笑脸的脱她的裤子,来,宝贝,让我给你换上吧。

      她当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因为她只带了一条,生怕我笨手笨脚弄不好
      就惨了。不过最后她是当着我的面换的,应我的要求。

      一定是她换下扔在洗手间那条!真该死,我竟然没收拾到!

      当时我的脸一定很红,因为我分明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望着
      妻子眼中变换着的复杂表情,我呆立当场,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被妻子发现的准备。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
      得如此之快。我的外遇才开始三个多月,就在妻子的第一次临检中落网,这多少
      有点让人无法接受。尤其在此之前我还一直为自己的冷静、清醒而沾沾自喜。

      我曾经很乐观的以为,我会很好的控制住局面,轻松自如的周旋在两个女人
      之间,只需要使点小手段耍点小聪明。我甚至不止一次的妄想过,即使妻子知道
      了真相,也会以家庭为重,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并最终接受小易,然后与她姐妹
      相称,同出共进、相夫教子……

      现实是残酷的,彻底击碎了我乌托邦式的理想,还让我在妻子强大的攻势面
      前变得惊慌失措。我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权威地位也过低的估计了妻子的激烈反
      应。我象只被拔光了毛弄成秃子的公鸡一样,尽管还有雄壮的声音,却早已是色
      厉内荏底气不足了。

      这不是我弄的,我完全是下意识的作出解释,在迟疑了片刻之后。

      我前几天把房间借给电业局小贾用了一下午,他可能带女人来过。

      一看你就是在那瞎编呢!我能相信你吗?呜……

      妻子再次哭起来。

      我真的没找过女人,再说了,我要找也不会这么不小心把这给留下来啊!

      我硬着头皮自圆其说。

      你要不信,你就打电话问问小贾好了!

      话一出口我立刻后悔了,妻子果然来了精神。

      打就打!告诉你* 晓宣,今天我要不把这事儿弄清楚我誓不为人!

      说着妻子果然拿出电话本开始拨小贾的手机。拨完之后一边听一边拿眼睛死
      死的盯着我。

      我顿感手脚冰凉,心跳加速。暗暗祈祷小贾能机警的反应过来帮我遮掩。同
      时也为自己即将成为朋友们的笑柄及随之而来的名誉扫地感到屈辱。再没有什么
      比这更让男人无地自容的了。

      好象没通,她又拨了一遍,还没通,哈!!那小子好象没开机!我不禁心花
      怒放,嘴里却故意满不在乎,打吧,反正我是不做亏心事,不怕你叫门,不信你
      随便问!

      他没开机,妻子证实了这点。“他家里电话是不是这个6628000 ?我必须得
      找到他”

      我再次陷入恐惧中,随即对她大吼道:你他妈疯了?啊!给你脸了是不是?
      要是被他老婆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快给我把电话撂下!听见没?

      可能是我大义凛然的态度起了决定性作用,也可能是她内心并不愿意相信我
      真有外遇。总之,她的表情开始缓和下来。

      我这次可以信你一次,但你必须得发个毒誓。她说。

      你别无聊了行不?老婆,我真的没找女人!我皱着眉头极不耐烦的说。

      不行!你要真的没干坏事,还怕发誓吗?你必须得发一个!

      好啦好啦,我要找过女人我不是人,是个小狗把大门!

      这个不算,我想让你用咱儿子或你妈妈郑重其事发个毒誓。妻子目光如矩的
      望着我。

      我别无选择,只好发了誓,并暗暗祈祷上天和母亲的原谅。我为自己的所做
      所为感到羞愧!

      晚上临睡前,她一脸嫌恶的把被套、褥套和床单都拆下来洗了,嘴里还话里
      有话的念叨:这帮贱货!也不怕得病!骚来骚去早晚烂鸡巴、烂逼!

      给我闭嘴!还他妈没完了咋地?

      发过的誓让我倍感屈辱,我想我有权利对她粗暴一些了。

      这一夜我们无话。

      半夜我被身上的棉被胎散发出的干棉花味呛醒,看见她还在那辗转反侧唉声
      叹气,我有些恻然,转身抱住她开始陪她说话,宽慰她。我们一起回忆了共同走
      过的岁月,从初恋、同居到结婚生子,虽然都是些琐碎、零散并多次提及的记忆,
      可还是让我们俩都觉得温馨甜蜜。回忆的过程中我们不时为一些浪漫或温暖的记
      忆而紧紧拥抱,到快亮天的时候,她完全相信了我。

      和平时一样,我们用一次做爱来结束这次争吵。每到这时才是妻子最温柔最
      令我销魂的时刻,可惜也只在类似的时候,我们的性爱才会变得狂放、火热;平
      时她在这方面一直很保守,甚至经常会给我规定动作。她就象古代的贪官污吏,
      只在大灾之年开仓放粮,风调雨顺时再回过头搜刮民脂民膏。

      而且,在这个时候她向来是对我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即使我提出想射到她嘴
      里,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巅峰时刻我拔出来换到她的嘴里,在激射的快感和她舌头的双重刺激下,我
      兴奋得象个精神病发作的老疯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咿咿啊啊的声音,抽搐僵
      硬直至痉挛,我不间断的再次勃立,如大理石般坚硬;上帝啊,我梅开二度了!

      外面天早已大亮,上班上学的人们踩着纷杂的脚步走过楼道,楼下市场不时
      传来阵阵吆喝叫卖声。“新出锅的包子,三块钱一屉”“卖……大……豆腐喽…
      …”。一头冬天里硕果仅存的苍蝇撒着欢儿的在暖气上方的窗户上手舞足蹈,发
      出撞击玻璃的啪啪声响。

      我筋疲力尽却无比满足的摊倒在床上,看着妻子吐掉嘴里的粘液,好奇的问,
      啥味道?她咂吧咂吧嘴,笑道,没啥味,稍微有点咸。要不你也来尝尝吧,说着
      就趴过来吻我。

      我爱你!

      我也爱你!

      这次我是含情脉脉充满感激的说出来。妻子把我抱在怀里,抬起我的头强迫
      我看着她的眼睛,平静而又庄重的说;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你要是实在有需要,
      可以去洗浴中心去宾馆叫鸡!我就是不许你找情人!带女人回家!

      你瞎说啥呢!我能吗我?

      我是认真的!她看起来的确不象是开玩笑,不过叫鸡记得戴套,千万别染上
      病。她最后嘱咐我。

      拉倒吧你,我谁也不找,就等着你来。我大受感动,歉疚的把眼神挪开,心
      里暗下决心,是该和小易说分手了!

      因为惦记孩子。妻子当天下午就坐火车回去了。我的事业也在那几天急转直
      下一泻千里。一方面我苦苦挣扎期待能创造奇迹以挽回败局,另一方面我开始认
      真思考着,究竟该采取何种方式与小易摊牌。我希望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
      最好是不伤害小易,起码也不要过分伤害。

      小易那段时间里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并为我的事业上的困境担忧,几次说
      过要回来陪我共度难关都被我拒绝。电话里我开始不再对她说肉麻的情话了,她
      丝毫也没有察觉到,以为是我心情不好使然,一如既往的爱着我。她越是这样我
      就越是心存芥蒂,深感责任重大。

      春节前夕,我在当地的所有生意败绩频传、全线告急,我的后备资金也因一
      家大型国企拖欠的货款而告罄。紧接着,小贾带来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那家国
      企已经申请破产以摆脱巨额债务,象我这样的小债主根本一毛也捞不到!我被突
      如其来的恶耗击倒,欲哭无泪,顿感大势已去,惶惶不可终日。

      年二十九那天,我带着一身的绝望与疲惫回到了家乡。在一种只争朝夕、及
      时行乐的心理驱使下,我买了好多的年货和烟花爆竹,还送给妻子一件价值不菲
      的貂皮大衣。这也许是我最后一个富庶的春节了。

      我希望自己可以微笑着面对毁灭,哪怕只是强颜欢笑。

      我决定,在春节后和小易彻底摊牌。不过,随之而来的一件事完全打乱了这
      一计划。

      促使我下决心把和小易的这段故事用文字记录下来的,是半年前与一位素未
      谋面的朋友在电话里的倾谈。

      她是我两年前在网络聊天室里认识的网友,37岁,在读北大硕士研究生。由
      于大家都年过三十,所以有许多共同语言。我们姐弟相称聊得很放松,通过几次
      电话偶尔还发短信互致问候;不过在这之前我有差不多一年没有她的音讯了。

      某晚她突然出现在聊天室,告诉我她前一段时间自杀未遂;我当时非常震惊,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个洒脱、乐观、充满智慧的女性,对人生对感情的理
      解都接近大彻大悟。怎么会干这种傻事呢?尤其还是为一次失败的婚外恋。

      那晚她再次产生烦躁及厌世的情绪,数次在聊天室里提及诸如“活着没意思”
      “这是我最后的夜晚”之类的话。当时我吓坏了,拼命的劝她给她摆道理甚至不
      惜痛骂棒喝。可惜效果甚微,面对一个智商、人生经验、感知力均在我之上的已
      婚女子,我的长篇大论无疑于隔靴搔痒,已经很难在她一潭死水般的心里泛起任
      何浪漪了。一个小时后她打电话过来,开始了长达三个多小时的倾诉。

      这当中,完全是她一个人诀别式的人生回顾;我很少插话,仅仅是为了表示
      对一个漠视生命的人的尊重,并暗暗祈祷她能够在倾诉中完全放松下来。

      她条理清楚,文学素养又极高,所以故事讲得流畅而生动,我甚至在脑海里
      为她的故事上演了一幕幕栩栩如生情形逼真的电影。在讲述她黑暗、封闭的童年
      时,她难以自己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后来她告诉我说她没事了,说了声谢谢就放下电话,但她的一段往事却完全
      勾起了我对小易的记忆,使我怎么也无法睡去,直到天亮。

      她告诉我,她在18岁那年,认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已婚男人,并把自己的初
      恋和初夜都交给了他。她深爱那个男人,尽管她完全知道那人只是在哄她只是在
      欺骗她。性爱中他们也无比和谐,他经常使她在高潮中因兴奋而哭泣。两年后,
      他为了事业和家庭,无情的抛弃了她。

      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她从此开始了对他长达十几年无边无际的思念,在每
      个清晨她睁开眼睛的头一个小时里她都会在一种临近梦游的状态下去回味这个男
      人,她甚至有时会在刷牙时产生幻觉:那人象以前那样站立着从她的身后进入她,
      并逼着她在他抽送的过程中继续刷牙……

      即使后来工作、结婚、生子、考研都无法冲淡这种病态的思恋。有一天她再
      也受不了这种折磨,跑去找那人,结果却是:那人老的已不成样子,大腹便便,
      完全谢顶,记忆中的他完全不见了踪影。在一个小旅馆里他们抱头大哭。那人用
      手和嘴完成了他们最后一次性爱,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硬起来了……

      她说,我心目中所有的美好记忆,也完全消失在他皮肤上的老年斑里。她又
      说,而我呢?尽管他还称呼我小姑娘时的小名,但我也变成了一个体重超标、皮
      肤松弛的中年妇女!有时候我早上起来,都不得不用手去抚平脸上的皱纹!

      我完全被这故事击中了!眼睛里也雾朦朦的潮湿起来。那一刻,我再一次看
      见了小易!同时也看见了我和小易的未来!这难道就是我和她的最终归宿吗???

      这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我沉浸在对未来的遐想与恐惧中无力自拔,小易那青
      春红润的身影也在扣响着、呼唤着我的心灵之门。冥冥中,我清楚的听到了她的
      轻吟细语,回来吧,晓宣!!

      言归正传,大年初三的早上,我帮朋友忙参加一个农村的婚礼,我的车作为
      花车负责把新娘送到一百多公里外的新郎家,也是农村。同时此行还有一个重要
      的目的——找新郎家的亲戚,一位在我的朋友圈里被传得很神的“半仙”算命。

      由于忧郁与惶惑,在家的几天我根本感受不到节日的欢欣,所以我毫不犹豫
      的与朋友同往。虽然我一直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过多的挫折还是使我不可
      避免的对自己产生怀疑,我象所有病入膏荒的人一样,寄望于偏方之类的神奇力
      量改变命运。

      农村的婚礼热闹而繁琐,我和朋友被待为上宾,由村长及新郎家的长辈坐陪,
      整个婚礼都是由那位被称作“老迟”的半仙主持操办。

      看得出来,这个“老迟”在当地有着很高的声望,有几个县里的领导大过年
      的也赶来参加婚礼。

      农村的婚俗与城市截然不同,全村的人几乎不请自来倾巢出动。礼金多少不
      成问题,重在掺和!少的给10块钱一家也来好几口大吃大喝,让人瞠目的是有个
      人没钱竟然抱了只鸡来参加婚礼。伙房是在新房的外面简易搭成的,厨师和服务
      员多是亲戚邻居。

      我大概数了数,前后一共上了七十多道菜!可惜盘子小得可怜,而且连花生
      米、小葱拌豆腐之类的都作为主菜端了上来;风俗中还要求要有鸡有鱼,但盛上
      来时我只看见几根鸡骨头和炖得烂碎的鱼汤。

      婚宴后,我和朋友住了下来;因为“老迟”算命是有固定时间的,早上九点
      以前算卦,晚上跳神请仙,过了点谁来也不给算。

      “老迟”六十多岁,国字脸,身材魁梧,嗓音宏亮,与我想象中的江湖术士
      没有任何共同点,倒象个憨厚的农村老大爷,这让我颇有好感。他的真正职业是
      中医师,推拿按摩高手,卜卦跳神为副业。据说一般人很难请的动他。

      晚上,主人腾出间干净宽敞的大屋给我和朋友还有“老迟”三个人住,热情
      的沏茶倒水,并端来一大盆缓好的冻梨。我们三个坐在热炕头上,一边聊天一边
      稀里呼噜的狂噬冻梨,倒也别有滋味。

      我很不习惯睡农村的热炕,身子下很热但露在外面的脸却很冻,喘气都带白
      色的哈气。不过我还是在老迟那接近重金属摇滚乐般震颤的鼾声下睡去,并一觉
      到天光。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也就是规定的时辰,老迟净了手,表情凝重的给我算卦。
      坐在那里我有点半信半疑,更多的还是好奇。此前我从没算过卦,或者说根本不
      屑一算。

      我拿出朋友事前帮我准备的两付纸牌交给老迟,那是种和麻将牌差不多的纸
      牌,广泛流行于东北农村。城市里几乎见不到这种东西。

      老迟把两付牌合并到一起,念念有词的洗开,并让我随便抽出一张,然后把
      剩下的牌按照相同花色凑成对,再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摆成八卦。最后利用我手里
      的那张牌重新组合八卦里的牌序。

      老迟摆完卦之后说的头一句话竟然是:你在外面有人儿!!有情人儿!!!

      啊?我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旁边我的朋友也是一脸的惊愕。他并不知
      道我和小易的事,我在家乡的朋友圈里一直以不乱搞女人而著称。

      “你们认识了五个月,她团脸、眼睛贼大、中等个——大概有这么高吧”。
      老迟用手比划着说,表情有点接近于洞察一切的幸灾乐祸。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心里一算,果然是认识刚够五个月,五个月零两天!如
      果说“老迟”可以从我的身份中揣摩出我私生活的放荡,那也绝无连时间、相貌
      都掌握得如此之准的可能。这事除了天知、地知就是我们四个当事人知道。

      我彻底的服了,在现场众人的紧张注视下,我表示默认的咧嘴笑了,脸也开
      始发烧。

      老迟后来就着卦象说了许多关于我的前世与未来,说我目前是白虎压运,必
      须得到34岁以后才能有转机,还说我这辈子注定坎坷,不过还是会财源茂盛,但
      到死也摆脱不了欠债的命儿,无论多有钱都会有外债。

      他说的这点也让我释然,回顾我走过的一生,确实如此!从小我就有办法使
      自己过上别人难以企及的富裕生活,但从来没有长久过!小学靠四处捡破铜烂铁
      赚零花钱,上了中学更是大规模倒卖邮票而早早就过上花天酒地的生活,可惜在
      我集邮事业的顶峰我因邮票被盗而一名不文。高中时我在自己的衣服上缝了个暗
      兜,去开架的新华书店偷武侠小说,看完再转卖给私人的小书店。到后来我竟然
      组织了几个同学去偷书然后再由我中间加价转卖,那时我最多日进六七十元,那
      是八十年代中期的六七十元!我爸爸那时一个月都赚不够三百元。

      而且,在我做生意之后,即使辉煌时一个月赚十几万,也有外债!这虽然有
      点说不通但事实如此。

      后来我也顾不上现场那么多人的存在,厚着脸问老迟,你说我该不该和我的
      这位朋友分手呢?在场的人都一脸古怪的冲我笑……

      老迟没有正面回答这问题,只是说,其实这次要不是你的朋友,你最近的命
      运肯定会更糟糕!她是你命里的贵人,有旺夫相。

      我和朋友后来没有走,又住了两晚,老迟当晚为我跳神请仙,“消灾解难”。
      说了许多怪诞不经的话,我也深信不疑。临走我掏出兜里所有的一千多块钱给了
      老迟,然后满怀信心的回到家中。郁闷因此一扫而光,我领着妻儿四处走亲访友,
      无论谁问我那边生意如何,我都一脸轻松的说:挺好的!

      事实证明,除了小易的事和我的部分往事被算准了之外,老迟其他有关我的
      预测和对灾难的破解都没有应验,完全属于现世的迷信活动;我不但没有重整旗
      鼓,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崩溃。但我还是很感激这位老者,他用中医按摩里难度很
      高的“踩桥”极大地缓解了我的腰痛,也让我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或许,一切
      真的是早已注定,宿命才是贯穿整个人生旅程的唯一风景。

      我在后来的落魄日子里,买了好多和《易经》有关的预测学书籍来消磨时间
      ;虽然不得要领,但我还是从中认识了许多唯物辩证法解释不了的人生现象,于
      是我不再为失败唉声叹气,我仿佛在一夜之间突然长大,竟然很轻松的就可以达
      到宠辱不惊的境界。我并不赞成守株待兔,但至少我不再象以前那样刻意追求结
      果了,该来的迟早都会来!就象小易!

      如果说老迟的卜卦还不足以证明——我和小易之间发生的一切是无法避免的
      宿命安排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在小易身上的一件事就足以验证我的这一观点。
      那也是件非常怪异的事儿,怎么看都不象真事更象是个用来解闷的荒诞故事。

      从老迟那回来,我破天荒的主动打电话给小易,她爸爸接的,好奇的追问我
      是谁?我顺嘴说成是她的朋友,她爸警觉的的问我,哪的朋友?吓得我赶紧改口
      说只是她大学的同学。我在电话里听见小易在旁边赖赖几几的抗议她爸对她电话
      的刨根问底;听得出他们父女关系十分融洽,就象她以前告诉我的那样,她爸更
      象是她的一个“哥们儿”。

      " 谁啊?" 当她来接时我难掩好心情,故意憋粗了嗓子逗她:是我,你谁啊?
      没听出来。

      那你猜猜吧。

      猜不出来,也不爱猜,她果然象和我说的那样和男生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我想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在偷偷的喜欢你……我爱上你了。

      偷着喜欢我的人多了!你到底谁啊你?再不说我可撂了!小易语气非常的不
      耐烦。

      “孤单孤单,爱卷走你的模样,命运是你刻在我手掌——这一次,我决不放
      手,”我唱了一句齐秦的歌,是你!?呵,她立刻换了付柔顺的嗓子和我说,咱
      爸呢?还在旁边吗?我问。

      没有,他出去了,她说,我还好,就是想你了!我前几天去了农村,很偏僻,
      手机没信号。就想听听你的声音。我说,这倒是真的,我这几天的确很想她。

      我也想你啊小宣,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她一连说了四个很想。

      我大概一个星期后回去,你会来吗?我问。

      我们还得两个星期才返校,不过我可以提前回去,我也想快点见到你,亲爱
      的。

      …………

      一个星期后,我再次回到那座城市。

      刚回去就被一些消息灵通的债主追上门来,面对一张张过去曾笑容可掬现在
      却冷酷扭曲的脸,顷刻间让我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来时的轻松自信完全被难以
      名状的厌倦取代!

      我落荒而逃,住进了宾馆,足不出户的只能用电话遥控。那几天下了场罕见
      的暴风雪,我常常站在11楼客房的窗户前望着外面阴沉灰茫的天空发呆;我象只
      患了关节炎而躲在洞里的老鼠一样俯瞰着肮脏呆板的建筑群和风雪中艰难前行的
      人们;偌大的雪片落下来化成一滩滩黑白混杂的冰水,装点着这座丑陋不堪的城
      市。我害怕,害怕失去一切,害怕得要死!我甚至恶狠狠的祈祷诺查丹玛斯的预
      言快点灵验!让这所有一切灰飞湮灭,

      我在心里呼唤着小易,第一次如此迫不及待的想马上见到她。将我遭受的打
      击和委屈倾泻给她,让她帮我分担,安慰我抱紧我并永远不要舍弃我。也只有在
      这时我才感到她的弥足珍贵。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里,她一定是最珍惜我的人!
      快来吧,我的好姑娘!

      于是,当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眼泪难以抑止的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紧紧
      的抱住她,把脸贴在她的毛衣上,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少顷,我们开始互相撕扯着彼此身上厚重的外衣,疯狂舔噬每一寸肌肤。我
      高举着她的双腿进入她,暴虐的使劲揉掐她的乳房,她用冰冷的手指频率极快的
      刺激我的乳头,不时的推送我的屁股让我进入得更深更紧。从脊柱下面升腾上来
      的快感电击一样的麻痹了我的大脑,也使我的脖子僵硬。我们动作了好久,从床
      上翻滚到地上、窗台上、写字台上、又回到床上;我狂暴的发泄最终不顾她的哀
      求射到了里面。我甚至还留在她的体内就疲惫不堪大汗淋漓的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给我清理干净并盖上了被子。我
      们依偎在一起,诉说着别后衷肠。我给她讲述差点被妻子发现的经过,以及最近
      在事业上遭受的挫折与磨难。她充满爱怜的望着我,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我还没把在老迟那发生的事告诉她之前,她也告诉我了我一件事,是她在
      这次回来的火车上遇到的一件事。

      小易是撒谎才从家里提前跑出来的。这之前她一直是从不说谎的乖乖女,小
      学、中学一直到大学都是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我当时问她,要是你爸爸妈妈知
      道你和我这样,会怎样呢?她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估计他们会非常伤心,因
      为我一直是他们的骄傲。

      会不会打你?我问,肯定不会,他们从来没打过我,但估计会打你,呵,她
      说。

      你说我算不算流氓?这样勾引你。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看。她明显迟
      疑了一下,有些茫然的说,可能算吧,但我也是主动送上门的,只能说咱俩都是
      流氓。我也说不好为什么,第一次见你就被你吸引,心里还盼着你接近我呢。

      你喜欢我什么呢?我又问道,她想了半天才回答。

      “我真的说不清楚,都是感觉上的东西,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包
      括你的缺点在内。”她捧起我的脸说,我尤其喜欢你这双狐狸眼,都不象男人的
      眼睛!会勾魂儿呵。

      和我说实话,你后悔认识我不?我最后问她;这几天我对人的信任度降低到
      了最低点,甚至开始怀疑起周围和自己的一切了!

      她马上郑重的回答,“不后悔!你是我能遇到的最好的男人。”

      “假如时间可以倒流让你重新选择,你还是会选择我吗?”

      “会,真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大受感动,这是我这时最想听到的话。我把头紧紧的埋在她胸前,温暖又
      极有安全感。不管怎样,至少我还拥有亲人和情人,拥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末了她若有所思的问了我一句,小宣,你会珍惜我吗?

      当然了!为什么这么说?我不加思索的回答。

      我今天在火车上碰上件憨(注:东北土话,相当于非常)奇怪的事儿,她说。

      她再次把嘴张成O 型要开口说话时,房间里突然断电,一片漆黑。我拉开窗
      帘往外望,附近的区域也同样是一片漆黑;我打电话到总台询问,结果被告知,
      这是不知原因的临时停电,而酒店的自备发电机恰巧坏了,正在抢修中,说不好
      什么时候可以来电。于是我和小易只好坐在黑暗里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

      这次突如其来的停电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和老迟以及其他的事一道给我的
      那段生活涂上了一层神秘的油彩。一切都变得诡秘异常,不可理喻。我不愿相信
      这些都只是巧合,肯定有我们所不熟悉的神秘力量在背后操纵着我们的生活。就
      象被人拉紧线绳的玩偶,无论多生动也是傀儡!

      黑暗里,小易的声音显得那么的缥缈、遥不可及。

      小易回来时坐的是一列开往沈阳的慢车,几乎所有的站都要停一下,致使车
      上乌烟瘴气严重超载,连过道也挤满了人。中途上来一位猜不出年纪反正看起来
      很老很老的老尼姑,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小易极富同情心的主动把座位让给她,
      自己站了三个小时。那位老尼姑在她临下车时突然和她说了一句话,是趴在她耳
      边小声说的,

      她说,你是个好闺女,记住我的话,你现在的朋友并不珍惜你,也不适合你,
      信我一句,离开他吧。

      小易说当时老尼姑看她的眼神异常清澈,仿佛一下子就望透她的眼睛并深入
      肺腑望到她的心里去了,说完这话老尼姑就微笑着冲小易眨了眨眼睛摆手和她道
      别。小易为这句话所困惑而变得心事重重。我完全明白那种被洞悉的感觉,就象
      老迟的笑声。我和小易都被这老尼的未卜先知给吓住了,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回避
      了最后那个话题。其实我们都清楚她说的非常准确,可是又都希望那一天来得晚
      一些,尤其是小易。

      同样,当我给她讲在老迟那遇到的事时,小易也是惊讶得“啊”的叫了出来。
      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为苍天的昭示与安排、为茫茫人海中这业已注定的机缘
      而倍感欣慰庆幸不已。内心深处我不再为自己某些时候在小易的身上表现出的冷
      酷无情而感到愧疚,男女之间,还有什么比缘分和宿命更自然更有说服力?我头
      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动情的和她说:答应我,亲爱的,永远也别离开我好吗?就
      是以后嫁人了也不要忘了我!只要我需要你都会来看望我,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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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一群饥渴的人,
      情色是我们的食粮;
      我们是一群危险的人,
      情色是我们的武器。
      色情同盟会---让情色传遍世界!

      wmpu

      色盟 转贴副组长



      发帖: 286
      来自: 色情同盟会
      于2003-02-13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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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答应你。

      我们后来不得不摸着黑从11楼走下去吃晚饭。

      防火楼梯没有窗户,一点光也不透,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在黑暗中拾阶而下,
      步履艰难。楼梯和黑暗漫长得超乎想象,似乎怎么走也到不了尽头。中途我一脚
      踏空,以万马奔腾之势滚下楼梯,脑袋重重的磕在某堵看不见的墙上,眼冒金星
      躺在冰冷的楼道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小易吓坏了,反复喊着我的名字,在空旷
      无人的楼道里那声音是如此的凄惨如此的撕心裂腑。当她摸索着找到到我并抱起
      我的脑袋紧贴着她的脸时,我分明感觉到被几滴泪水沾湿了脸颊。她坐在地上象
      小时候妈妈那样用手掌揉我被磕肿的地方,还不时用嘴向那地方吹气。我不顾自
      己的身份有些夸张的大呼小嚎,即使后来不怎么疼了也没停止。

      我就那样耍赖的躺在她的怀里,享受她给予的最体贴最温暖最丰厚最暗无天
      日的关怀。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久违的童年,所有事业上的挫折人世的厌倦
      也一下子被抛到了脑后。

      她坚持要背着我下楼,我搂着她的脖子趴在她的背上象腾云驾雾一般。我很
      重,她扶着楼梯扶手走的很慢,一会儿就走不动了;于是我们就停下来抱在一起
      接吻。然后我又反过来背着她走。就这样,我们轮流背负着,拥吻着,缱惓着在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暗黑世界里。

      当我们最终到达点着蜡烛的宾馆大堂时,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们趣味盎然的拉着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过同样漆黑的马路;来到宾馆对
      面一家叫“西湖饼家”的夫妻店。脚踩在化成水又薄薄冻上一层冰的雪上发出嘎
      巴嘎巴的脆响。

      所谓西湖饼家其实和杭州的西湖或者杭帮菜毫无关联,仅仅是因为这家夫妻
      店毗临一个带人工湖的公园后门,那个臭水泡一样的人工湖有个极唬人的名称:
      西湖。

      由于时间很晚,整个饭店里就只有我和小易两位顾客。我们俩热火朝天的吃
      着味道鲜美的特色炖菜和冒着油亮的葱花饼。桌子中央插在啤酒瓶子上的烛火摇
      曳着,把我和披头散发的小易的身影投到墙上,光怪陆离,忽明忽暗。我让小易
      把眼睛闭上,然后把饼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她,有时候把饼放到她的嘴边等她
      张嘴来咬时就迅速抽回来逗弄她,我在拿汤匙喂她酸菜炖粉条时一下被上菜的胖
      老板娘撞见,一楞神就把酸菜都倒小易鼻子上了。我们三个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们在一起温馨甜蜜的又过了两天,我已经开始收拾细软变卖部分设备,准
      备逃离这个地方了。小易一直在鼓励我安慰我,并提出想到我的公司上班和我一
      起重新创业,我一定会是你最优秀的助手,陪你一同共度难关。她信心十足的说。
      我拒绝了她的好意,告诉她这点挫折不会击倒我,我只希望她能好好把握,安心
      准备她即将到来的实习和毕业分配。

      不远的将来,你会为我而感到骄傲的!我也信心十足的说。

      三天后,我把当地所有的善后事物委托给一位信任的伙计和我的朋友小贾,
      极不光彩的回到了家乡。为了逃避债主的追逐我换了手机号码,并翻出过去的老
      客户在家乡朋友的帮助下开始艰难的重新创业。

      我和小易经常通电话,偶尔在闲暇时我还会非常想念她,我知道,我将很少
      有机会再回那个城市了。

      我非常后悔,没有留下小易的任何影像,连张照片都没有!以至于仅仅过了
      四年多一点我就在脑海里模糊了她的样子,真的,我怎么也没办法回忆起她的细
      致面容和身体的完整形态,即使偶尔梦到她也只是一团支离破碎有着她声音的影
      子,我竟然健忘到只记得她的声音!她的面容她的身段她的舞姿她的乳房她的性
      器官她的嘴唇,都曾在最美丽最动人的时刻奉献给我。而我竟然都没办法在记忆
      里给她更多的空间!

      我不敢想象,再过五年、十年后甚至更久远的年代,小易的样子是否还会褪
      色并继续模糊下去?那绝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开始为自己当时的自私和懦弱感
      到懊悔。

      记得有一次小易兴冲冲的拎着个傻瓜相机来找我,说是别人给了她两张公园
      灯会的票,她想和我一起去,并照几张合影留念;结果被我胡乱找个理由推掉了,
      仅仅是不想留下我偷情的证据。

      还有一次更过分,我和她在街上溜哒,路过一家新开张的婚纱影楼,被门口
      的礼仪小姐拉住推销原价1888元现酬宾仅售388 元的婚纱套照。那位礼仪小姐巧
      舌如簧一个劲儿的夸我和小易如何天造地设如何光彩照人,并极武断的下结论,
      反正早晚也是照,趁着开业这两天有优惠,就提前照了吧。小易当时明显是动心
      了,站在那里用一种近似恳求的眼神望着我。礼仪小姐见状立刻许诺加送精美影
      集一册,并开始动手往屋里拽小易了。我近似粗暴的当场拒绝,有点急吃白脸的
      对她说,你快拉倒吧,照完往哪儿搁呵!虽然小易事后向我妥协并说出“也是,
      我那也没地方放,总不能带学校去”这样接近于讨好的话,但我知道她为此非常
      失望。

      我倒是提过两次要租摄像机把我俩的生活片段摄下来,不过是性生活。

      一次我对小易在性爱中的春水横流大发感慨,说她可能是世界上内分泌最旺
      盛最湿润的女人,她问我这样说有什么依据?我说通过我以往睡过的女人和在黄
      色录像上看到的,足以证明这一点。然后她说,反正我自己看不见自己的,也没
      办法比较。我当时提出租一台摄像机在做* 爱时放到她两腿中间,就可以让她在
      事后清晰的看到自己。她同意了;不过后来最终没有实现是因为我有一次把她弄
      到镜子前的椅子上,以极高难度的体位让她亲眼见到了事实真相。

      关于湿润这一点我倒不是瞎掰,小易这方面绝对属于特殊人群,每次进去我
      感觉都象是泡在水里一样,会发出很清晰的“噗几噗几”声,事后还会弄到床单
      上、被上、和我们俩的身上。

      另外那次是在我们俩看完一部日本色情VCD 后我突发奇想,想摹仿里面的强
      暴情节拍一部自己的“小电影”,于是我再次提议租摄像机回来。小易当时也觉
      得我的想法很刺激,就同意了。不过她提出我们拍完的片子放哪儿?万一被发现
      怎么办这样的质疑。我胸有成竹的回答她,我们可以在分手的时候把这盘录像带
      存放到银行的保险箱里,留到我们年纪老朽时再拿出来重温记忆。我当时极肯定
      的对她说,我们俩到时候估计也没办法再做+ 爱了,只能对着自己逝去的青春抱
      头痛哭老泪纵横!唉……这念头的确很吸引我。

      我曾经在某个下午和小易约好了一起完成这部将由我自己导演、编剧并出任
      男主角的DIY 式的小电影。可惜当我去租摄像机时遇到了麻烦,店主根本不收我
      的外地身份证,要求我找个当地的人担保或者交等价抵押金,我没带那么多钱又
      不想为此惊动当地的朋友,只好做罢。

      其实我家乡的家里就有一台“掌中宝”式的小摄像机,我也曾多次以同样理
      由恳求妻子和我一起拍下来留作纪念,但全都被她无理拒绝。我并非是想给自己
      的红杏出墙找理由,但单从这一点就很容易比较出妻子和情人的孰优孰劣。我相
      信大部分的妻子们会和我妻子一样倚仗自己不可替代的优势地位,在性爱中压制、
      敷衍男人们,对他们渴望的多姿多彩不屑一顾。然后在失去他后抱怨——我对他
      这么好,他为什么不珍惜我还要出去乱搞呢?

      虽然这看起来有点无耻,但我还是确信,我的出轨责任并不完全在我,平稳、
      乏味的婚姻生活也是主要原因之一。我想,这也是所有象我这样有条件出轨的男
      人们最终无一幸免的集体出轨的原因。性,对已婚男人非常重要,但这类问题又
      总是难以启齿,受苦受难都没地方说理去!

      面对妻子和小易迥然不同的态度,我忽然想起一句不太贴切的古诗来,朱门
      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很明显我是“酒肉”,而我妻子则是“朱门”。

      回到家乡后,我每天辛勤忙碌着创业。依靠我以前还算良好的口碑开始在竞
      争日趋激烈的市场上谨慎登场;我这时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能争得一些残羹剩
      渣来首先站稳脚根,等以后再找机会重新崛起。

      我打起万二分精神小心从事,对所有客户包括以前我不屑于服务的零散户都
      时刻报以最谗媚的微笑,并随传随到。我象市场上摆了一天的滞销剩土豆一样迅
      速贬值,只能任人挑捡。所以那段时间我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在忙,推销、送货、
      会见新客户。

      我和小易一个多月没有见面,只能隔三岔五通电话,电话还时常被我的业务
      打断。最初她电话打得很频,总是说想念我想过来看我,但我真的没时间陪她就
      没让她来;后来她也要为毕业分配、实习等诸多事情操心,也就不提了,电话也
      逐渐减少。我们俩都不太习惯在电话里谈情说爱,毕竟我们俩的通话地点都属于
      公共场所,她在学校附近的邮局给我打长途时总是虎视眈眈的有好几位在后面排
      着。

      她告诉我再过几天她就要去当地的一家学校开始实习了。

      春天不声不响的降临,街道上到处是冬天残留的积雪化成的黑水,来自太平
      洋的暖湿气流逐渐战胜势弱的冷空气,刮起阵阵南风,刮得整个松嫩平原尘土飞
      扬遮天敝日。一些勇敢的女孩顶着乍暖还寒的刺骨春风,穿上了裙子,在里面套
      着类似绒裤的深色厚长袜,神气活现的样子象非洲驼鸟一样可笑。

      又是一个春雨淫淫的下午,我大概感冒了,躺在办公室里的一张行军床上,
      浑身冷得象沸水里的面条一样发抖;小易打电话过来。

      “忙吗?小宣”

      “不忙,宝贝儿”我的牙齿在说话时因打战而开始发生碰撞,“我今天病了,
      所以下午哪儿都没去。”

      “啊?你咋地了?”她焦急关切的声音正如我希望的那样。

      “我怕是不行啦,肯定是癌症又犯了。”我赖几几的冲她撒娇。

      “去,不许瞎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吃药了吗?”她知道我这人惜命,感
      冒永远当成癌症对待。

      “吃了,我估计我晚上回家和你嫂子在床上折腾一会儿出出汗就好了。”难
      得今天办公室里没人,我可以胡说八道。

      ……

      “我今天也非常不舒服,一整天都可难受啦”她说。

      “咋地啦?你也感冒了吗?”

      “不是,就是觉得胃里面堵的慌,恶心,想吐。中午饭都没吃。”小易这么
      一说我心里“忽悠”一下紧张起来。

      “你上个月几号来事儿的?”我强作镇定,但牙齿磕碰的声音更响了。

      “应该是上个月10号左右来,到现在都没来,你说……会不会是有了?”说
      到最后小易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

      天啊!我心里预感要不好!我想起我上次在宾馆里至少有三次是没采取任何
      措施就直接射到她的体内。他姥姥个鸡大腿儿的!我还以为是安全期呢!

      “啊!你可别吓我呵!我现在就担心这个。”她的声音一下就变了,带着哭
      腔说。“要是真有了我可咋办呀?我马上要实习要分配了啊!”

      我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先稳住她。

      “你先别急,放松,千万不要紧张。”我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说,但我的声
      音已经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先听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感觉的?”

      “都好几天了,不过今天反应特别强些。”

      “你以前试过这样胃堵吗?”

      “没有啊,我以前从不这样。”

      “这样吧,你听我的,现在去药店买一贴测孕纸回来,按照上面的说明自己
      就可以验尿,很快就知道结果。”小易一听我说这个当时就急了。

      “我不去!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好意思买这个啊,要不你回来给我买吧。”

      “我真的走不开啊宝贝儿,现在这里一刻也离不开我,没看我现在病了都只
      能在办公室里躺着,都不敢回家。”这是事实,即使走高速公路早去晚归我也必
      须得抽出一整天的时间,而且除掉路上的时间外我几乎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处理这
      事,再说我也没有离开两天的理由啊。

      “那我可咋办呐?你不来我哪儿也不想去!哼……烦人!都赖你!!呜……”
      小易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起来。

      “乖,宝贝儿,你要相信我,没什么的,你就去药店买回来试试有什么了不
      起的,说不定只是你吃了什么不新鲜的东西坏肚子了呢!”我这么一说小易立刻
      安心不少,但我心里明白这事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

      “是啊,也备不住是我前几天吃水果吃多了呢,”她说,“那我不去药店买
      那东西行不?等过几天再看看好吗?”

      “不行!你都是成年人了,新一代的大学生,有权利做一切成年人能做的事。
      包括做爱包括怀孕!”我也急了“再说了,要真是怀孕越早发现就越容易解决,
      你不想等到实习了再去吧?”最后这句话击中了要害,小易虽然一再抱怨拉不下
      脸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同意去了。

      “你可以找一家离学校远一点的昼夜药房晚上去,保证没人能看见。”我给
      她出主意。我们还约好第二天上午她逃一节课给我打电话,因为上午邮局几乎没
      人可以无所顾忌的随便说。

      晚上我心情沉重头昏脑胀的回到家,一进门,闻到妻子炒菜的油烟味我立刻
      胃酸上返,恶心得不行,快步跑到马桶那儿——哗的呕吐起来;妻子闻讯出来一
      边使劲敲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儿一边关切的问我,咋地啦?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估计是怀孕啦!我没好气的回答。

      我估计我是个生育能力很强的人,孕育了一大批游泳健将般迅捷的精子;我
      从书上看到,怀孕的主要因素就是看是否有足够多的健康精子在最短的时间游到
      目的地。有件事足以证明这点——多年以前,在我和妻子未婚同居的几年里,我
      曾四次让她怀孕,这还都是在采取避孕措施的前提下。妻子为我做了四次人工流
      产。如此算来,我现在的儿子应该是老五,但要按照我播种的数量排列的话,应
      该是几兆亿之后了,远比奥运会的游泳冠军竞争激烈。

      我也因此在那几年里亲身经历了我们国家在计划生育事业上取得的巨大成就,
      这主要体现在堕胎手段的科学演变。最初的两次我记得是在92年到93年之间,当
      时还采用危险性极高的刮宫术,整个过程需要忍受巨大痛苦,而且会对妇女身体
      产生不良影响。术后往往需要象产妇一样卧床休息,四五十天内不许房事。

      第三次发生在94年初,我陪同妻子在妇产医院进行了先进而安全的药物流产,
      当时还是两片药的,会有短暂的疼痛,但已经轻松多了,最主要的是不会对她未
      来的生育和身体产生影响。

      等到最后那次已经是94年年末了,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由两片变成了一片
      药,并可以在医生的嘱咐下回家服用。印象最深的是,仅仅过了半个多月,我们
      就能正常做爱了。

      从这一点来说,在中国恋爱绝对是轻松幸福的事儿。我听说在欧美由于宗教
      信仰的缘故,法律不允许堕胎,一不小心怀上了就必须得生下来,哪怕只是十几
      岁的小姑娘。我从杂志上看到,在美国,即使12、3 岁的小女孩出去参加PARTY
      都会被家长嘱咐吃避孕药。

      尽管如此,人工流产始终还是件很危险甚至是有生命危险的事,我深知其可
      能会带给小易的危害,因此只有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的保佑,千万别怀孕!

      要是小易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将毫无疑问的成为街头巷尾的花边新闻及
      小报上警世文学的主人公而身败名裂,被世人所唾骂,这辈子也就毁了。当时这
      个念头一直缠绕着我,令即使感冒的我也时刻保持着无比清醒的头脑。

      我害怕极了!

      第二天上午,我准时接到小易的电话。一听她的声音我就知道大事不好,因
      为她都没称呼我的名字,就那么生硬的“喂”了一声。果然,“咋样?啥结果?”
      我问。

      “我完了!”她的声音在拉长的叹息中变得极为陌生,“早上做的测验,结
      果试纸变蓝,我……怕是真有了!”

      “……”这时候我也懵了,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快说呀,我该咋办啊?”她催促着,“我们后天开始就要实习了。”

      “放心吧宝贝儿,这方面我有经验,相当于半拉妇科蒙古大夫。只要你按我
      说的办就行……”我硬着头皮开玩笑,努力使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

      “烦死啦烦死啦烦死啦!”

      “现在当务之急得先确定下来,所以你最好今天就去医院复查一下,好不?”

      “我不去!你让我一个姑娘家的咋去医院呵?大夫要是问起来我的脸往哪高
      (东北土话,搁的意思)啊?”

      “你不去医院哪行呢?你看,首先得确定是不是真怀上了,然后要查查怀上
      多久,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最后,”说到这我停顿了一下加强了语气“还要推
      算出药物流产的具体时间,这跟重要,过了最佳时机再做就不叫流产了,那叫引
      产!几乎和生孩子差不多了。很危险的!”小易在电话那段喘着粗气没吱声,我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吓到她,只能继续给她讲道理。

      “乖,听话宝贝儿,去医院好好查查,即使真的怀上也没啥,现在科学这么
      发达,药物流产非常方便,很快你就会没事,保证不耽误你实习!再说了——你
      不会想把孩子生下来吧?那你就必须得马上去医院。”

      “我想要你陪我去医院,我真的不好意思!”

      “我是真的走不开,你以为我不想陪你吗?我这几天正在谈那单五千多学生
      间食的生意,谈下来我一年都不用愁了,谈不下来我就得饿肚子!”

      “你要是不来我哪儿也不去,就不去!”小易说着说着语气变得蛮横起来,
      这对我来说还是头一次。

      “求你了宝贝儿,”这时我也只能好言相劝,“这对我很重要,你知道我现
      在的情况,你也不希望我因此而失败吧,是不是?”小易听我这么说立刻就软下
      来了。

      “人家就是需要你嘛,你不在我心里贼担心,只要你在我啥都不怕!”

      “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要不你找高晓雨或者王敏陪你一起去好了,这事儿
      她们知道不?”

      “王敏知道,那天要不是她提醒我,我都不知道这是怀孕的症状。”

      “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到时我一定好好陪你补偿你。”我开始胡乱许愿。

      “那你好好干事业吧,这次放过你,但你必须答应我,等需要做流产时你一
      定得来啊。”

      “行,我答应你!”我如释重负,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开始哄她。

      “对不起了宝贝儿,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总是让你失望。”

      “别这么说,你对我也挺好。”

      “真的,你咋总对我这么好呢?”我动之以情的说,“对于你无怨无悔的付
      出,我估计我连一小半都回报不了你!”

      “我就是想对你好,也不需要你的什么回报。”

      “宝贝儿你真好!我有时候都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人!”

      “……”她没出声,但我能想象出电话那端她在微笑。

      “小易!”

      “干嘛?”

      “我想亲你一口!啵!”说着我对着话筒声音很大的打了个“啵”。

      “啵!”小易马上在电话里回敬了我一个。

      “不够响,我都没听见”我说。

      “你等着呵……嗯啵……”她又在电话里长长的吻了我一下。

      ……

      “还有还有啊”

      “咋地?”

      “一定要去妇产医院,千万别去小医院和私人诊所啊!”我最后叮嘱她。

      那天下午,在我一位朋友的策划下,这单生意很顺利的谈下来。和我这位朋
      友私交甚笃的处长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和我讨价还价,其实暗地里他早就拍板了,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由于全部是朋友的背景和关系,所以这单生意
      实际上是我和朋友合作的买卖,由我具体操作,而他负责结帐及上下打点,利润
      一人一半;这也是我无法抽身去陪小易的原因。按照我当时的窘境如果再为此事
      分心肯定会被朋友耻笑,甚至是对朋友友谊的一种无情亵渎。这么简单的一单生
      意他完全可以自己做,分我一杯羹仅仅是为了拉我一把。

      事实证明,正是这单不肥不瘦的生意挽救了我。使我得以苟延残喘并暂时走
      出困境。直到去年春天,我们被背景更深的一家公司取而代之,这单生意才告结
      束。我也因此一蹶不振,最终导致今天的破产。我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因为那
      家公司垄断了整座城市所有的中小学生间食,听说最初是由政府及教委出面协调
      的。

      然而,那家公司仅仅接手了一个多星期,就发生了震惊全国的“豆奶事件”,
      三千多学生集体大面积事物中毒。被媒体曝光之后引起轩然大波;一批中小官员
      纷纷落马,部分直接责任人琅垱入狱。

      我在慨叹世事总难料的同时,多少有一些幸灾乐祸。

      不过谈成这单生意的当天我并不快乐,准确的说,是小易的事儿带来的惊惧
      完全消蚀了所有快乐。这种惊惧恰和我当初骑在小易身上射精时的意气风发、不
      可一世形成鲜明对比。所谓男人的阳刚之美其实也都他妈的不过如此!我不信别
      的男人遇到类似的事会比我更洒脱,肯定也一个熊样!

      当时在大洋彼案正这个门那个门的恶炒美国总统的那点丑闻。我也曾在心里
      自嘲的将其冠名为“怀孕门事件”。

      当天晚上,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随嘴对妻子编了个理由就跑出来给小
      易打电话。电话那端异常嘈杂,估计收发室里一定有不少人,小易不方便说什么,
      就给了我一个分机号码,让我十分钟后打过去。

      十分钟后我准时拨通,响了好多声小易才气喘嘘嘘的来接,告诉我离得很远
      她是一路跑过来的,这是学生会的一部内线电话,她有钥匙,屋里就她一个人。

      “咋样?”我一上来就问她。

      “还能咋样,有了呗,有了你的骨肉。”听起来她好象很平静。

      “大夫都咋说地,你和我学学。”

      “下午王敏陪我去的,我故意不梳头不洗脸,穿的老气横秋的,象个‘老娘
      们’呵”她还有点兴奋的说,“大夫对我挺客气的,啥也没说,就问我要还是不
      要。我说我刚结婚没准备好不想要,大夫就说那你咋不带环呢?这样多危险。”

      “那你咋回答的?”

      “我说我一直吃药来着,不小心给忘了。大夫告诉我九天后去,到时候给我
      做。”

      “你真行,这不是没我也完成任务了吗?”我适时夸她一句。

      “还说呢,刚进屋看见一个男大夫,把我吓死了!我都想好了,要是男大夫
      给我看我说什么也不看就跑出来。”小易象个孩子似的为自己的这次妇检经历感
      到新奇、刺激倒完全是我没有料到的,我紧张的心情也因此而放松。

      “你说,男生为什么要当妇科医生呢?我今天看见的那个男大夫很年轻,长
      得还很帅呢。”

      “我也觉得挺变_ 态的,一般妇产科专家还真有不少是男的。你嫂子家有个
      亲戚就是妇科男大夫,他老婆是产科护士。我就一直对他们的婚姻抱怀疑态度。”

      “咋地呢?”

      “我从书上看到的,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会被女人的性_ 器官的外观所刺
      激而产生性_ 冲动。女人则是被特定的人、语言和环境气氛所刺激,看了男人的
      器官反而不会有反应。如果真是这样,他天天看几十个女人的器官还不得随时随
      地产生冲动啊?”

      “呵……能吗?”

      “怎么不能?大夫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正常生理反应呢?再说了,就算他
      忍受得住,那他回家和老婆做+ 爱时怎么办?他不可能看病人的那儿没反应只看
      老婆的有,这说不通啊!除非他是阳_ 萎。”我接着说“好几次你嫂子家里聚会
      我遇到那人都想偷偷问他怎么回事。”

      “那你问了吗?他是咋回答的?”她紧张的问我,看来对这问题也很好奇。

      “等我下次遇到他一定替你问问呵。”说着我们俩都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这
      两天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光。

      接着她又说起毕业分配的事儿,说X_X 附小今年会在她们校招一、两名毕业
      生,学校答应会推荐她和另外几个优秀生。因为那里是全省最好的学校,待遇也
      最好。她问我要不要给老师们送礼?怎么送?这方面我是专家,立刻给了她很多
      建议。

      在分配的问题上她虽然有比别人更乐观的理由,但还是担心一步选错全盘皆
      输。我就安慰她鼓励她说,人生就是这样,结果虽然重要,但只要你尽力而为就
      没什么可遗憾的!

      然后我告诉她我今天的生意谈成了,很可观。

      “宝贝儿你就放心吧,要是你分配得不顺心,就辞职来找我好了!到时我养
      着你!”我知道她最爱听这个,就不加思索的许诺。

      她听了果然非常开心,柔情蜜意的和我在电话里缠绵了好一会儿。最后问我,
      “小宣,你说我这样做人_ 流对我的身体和以后有没有什么影响?”虽然看起来
      她很洒脱,但实际她也怕得要死,我安慰她,真的没啥,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嫂
      子做四次了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几天之后,我那单生意开始运作起来。可是没想到一开始就遇到了很大的阻
      力。我精心准备的间食准时送到下面的十几所学校后,几乎每个学校都向处里反
      映这样那样的问题,一片怨声载道。处长很不高兴,告诉我必须一个星期内解决
      所有问题,否则另找别人。

      我按照反映上来的问题重新调整产品,以为完全满足所有要求了可是还是一
      样饱受批评,后来送货的司机从别的老师那得到消息,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一回
      事儿。

      原来,以前各个学校都是自己搞间食,有自己的关系单位。主管的老师和后
      勤主任多少能得些好处。我们这次走的上层路线一下给垄断了,也断了他们的财
      路,所以他们才会横挑鼻竖挑眼的从中作梗。其实我送去的产品比他们以前自己
      弄的无论是质量还是口味都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没办法,我只能亲自出马拎着礼物一家一家的装孙子说软话,并及时调整策
      略,减低产品成本挪出一部分来当作回扣。十几所学校跑了一圈整整耗费了我大
      量的时间,有的老师还故意摆出一付原则性很强拒受腐蚀的姿态让我很是头疼,
      我不得不屡次造访才使他们被我的“真诚”所打动。

      我也因此对小易爽约。

      小易已经开始了实习,在当地一所学校里每天忙着备课讲课,刚刚走进工作
      状态她显得热情高涨,每次打电话来都和我讲她在新学校里遇到的新鲜事儿。不
      过越是临近做人流的那一天,我就越觉得闹心,因为我肯定去不了,却想不出怎
      样开口才好。

      当时的情况是,我的工作抽不开身,那一个星期是我最忙最重要的一星期,
      万事开头难。而且即使我和朋友开诚布公的坦白,由他替我一天两天,我对家里
      的妻子也不好交代,因为我留在那里负责善后的伙计经常把电话打到家里汇报工
      作,我妻子完全掌握那边的情形,我实在找不出在最忙的节骨眼上离开两天的理
      由。

      那是一个凄风冷雨的春日下午,也还象所有的悲情日子一样阴沉压抑。天空
      甚至不合时宜的飘起了雪花,我开车行驶在城市中一条环靠松花江的公路上,隔
      着雾气氤氲的江面放眼望去,对岸是郁郁葱葱、静谧深邃的森林,更远处却是鳞
      次栉比面目狰狞的一排排巨型烟囱,正喷涌着褐色浓烟,把飘雪的天空装点得肮
      脏败破。这很象是对人世的一种诠释,美丑兼蓄,既一目了然又错踪复杂。

      小易打来电话,我把车停在路旁一排古旧的红砖平房前接听。我之所以记得
      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排房子的墙上用白漆刷着掷地有声的一行大字:房前屋后禁止
      倒垃圾、残土,违者就是王_ 八蛋!

      “到哪儿了亲爱的?是不是在高速公路上呢?开车慢点,我们这又下雨又下
      雪的”

      “没有,我……根本没走”我生生把已到嘴边的车坏到路上的谎言给咽回去。

      “咋地了?我还以为你快到了呢”

      “是这样,我单位出了点事儿,我去不了了。”我只好咬着牙实话实说。

      “那我们晚去两天吧,等你办完事儿,学校那我可以重新请假。”

      “你还是找王敏陪你去吧,整个这星期我都走不开”

      “……”电话那端小易半天没说话,“宝贝儿,你快回答我,你还在吗?”
      还是不说话,“喂!说话啊,掉线了吗?能听见我声音吗?”我焦急的喊着,猜
      想着另一端她的表情。隔了半晌她才有气无力的回答。

      “嗯,我听着呢”

      “这不是临时有急事嘛!我是真的走不开,而且里面牵涉到我的朋友,我要
      走就全完了。”我柔声细语的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再接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虽然我清楚知道她身体的每一部分的形态、瑕疵以及她的声音、动作、气味
      甚至包括她私处最隐蔽的折皱,但我还是对她躯体下的内心世界一无所知!我并
      不知道她现在想什么,曾经想过什么?她的前世她的今生她还爱不爱我?恨不恨
      我?最最让我苦恼的是,我竟然不确切的知道小易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和别的
      女孩有什么相同的又有什么迥异?性格上又有哪些闪光和阴暗?简言之,如果不
      使用活泼、率真这样放在很多人身上都适用的套话,我甚至无法用语言准确的描
      述她的性格!时至今日,小易对我来说都象是一道一知半解的数学题。显然,在
      一起走过的岁月里,我打开了她欲望的门,却漫不经心的关上了她同时打开的心
      灵之窗,我的冷漠和恹钝莫以此为甚。

      当时我被内心深处突然升腾起来的陌生感狠狠的痛击了一下!是那种真相大
      白后猛醒的痛楚。当我终于把车开出那条街道并在第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我
      忍不住把她拉过来深情的吻她;热烈的窒息在某种程度上更加深了这种痛楚。

      完全是下意识而不是为了营造某种气氛,我们再次选择了离我从前住地不远
      的辛傻子大酒店吃中午饭,也是上次的大包房,我和她挨坐在一张足够两个成年
      人在上面做爱的大桌子前。唯一令我感到不便的是,每次和她说话我都不得不把
      头偏向一侧,反复展示我有些返祖的侧脸。

      “几个月不见我发现你变了。”坐定之后我说,“咋地?你也觉得我的新发
      型不好看吗?”

      “不是,你的发型很靓,看起来象梁咏祺!而且你整个瘦了一圈,模特一样,
      比以前更漂亮了。”我把她搂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近距离抚弄她的头发和面颊
      “我说的是你别的变了,突然长大了一样,一下子深沉好多!”

      “可能是吧,眼瞅着就毕业了,闹心事儿贼多,”

      “想我了吗宝贝儿?”

      “有时候想。”

      “怎么了嘛?我还以为你天天都想我呢!”我非常失望的抱怨道。

      “问题是我不能天天想你,想了又见不到,够不着,你以为那滋味很好受吗?”
      她抬起头目光炯然的望着我。

      服务小姐上完菜,很识趣的退出去并把包着皮革的厚门带严,一下子就把我
      们俩与外面的嘻嚷隔绝,除了空调的嗡嗡声,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终于又是
      我和她两个人的世界了。

      可惜这顿饭远没有我临来时想象中的那样温馨甜蜜。小易完全象换了一个人
      似的冷静迟钝,无论我怎样巧笑艳媚、极尽盅惑弄人之能事,她也始终强颜欢笑、
      躲躲闪闪。她不再是过去那个召之即来百依百顺的小易了。我惊恐的察觉到,她
      在短短数月内毫无征兆的成熟强大起来!离足以与我周* 旋抗衡已不远矣。

      事情变得有点复杂,我就象《动物世界》里饥饿的非洲猎豹,在一轮筋疲力
      尽的追逐中突然发现,追的不是羚羊,而是一头已经长了利爪和尖牙的幼狮,甚
      至随时可能会被反噬一口。

      在这样一个原本胸有成竹的爱情游戏里,我其实没有做好准备。

      我非常失落,收拾起来时的热情,赌气似的开始用啤酒灌自己,还没喝几杯,
      脸就红透了,血也开始往脑袋上涌。她也看出我情绪上的变化,把我新倒的啤酒
      杯拿走不让我再喝了。

      “你是不是厌倦我了,准备一会儿就和我说分手啊?”我眯起潮红的眼睛悲
      愤的盯着她。

      “没有,你看你都想哪去了?”她睁着大眼睛,轻声细语的回答。

      “少骗我啦你!谁还看不出来咋地?想不要我想把我甩了就明说好了,别吞
      吞吐吐的!”酒精使我失去了耐心,也撕掉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狂暴狰狞的
      本来面目。

      “真的不是,可能我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别找借口!我又不是小孩子,说吧,是不是有了新男朋友?咱俩好聚好散
      ……”我孩子似的咬着嘴唇,把头别向一边。然后感觉到小易过来坐在我腿上整
      个抱住我,和好似的寻找着我的嘴唇吻我。我执拗地闭上嘴唇,拒绝她舌头的进
      入。

      “人家大老远好不容易来一次,一直非常想你想好好陪你,哪想到你会这样
      对我啊!”我其实发作得毫无道理,但就是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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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一群饥渴的人,
      情色是我们的食粮;
      我们是一群危险的人,
      情色是我们的武器。
      色情同盟会---让情色传遍世界!

      wmpu

      色盟 转贴副组长



      发帖: 286
      来自: 色情同盟会
      于2003-02-13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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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宣,你错怪我了,”她爬在我的耳边呢喃着“我没变心,一直都在想你,
      每天都想见到你,尤其是做人流的那几天,我天天哭,盼着你来可你就是不来!
      这么久我好不容易才习惯没有你的生活,你却又来了!我心里贼矛盾,真的不知
      道该怎么办好了?”她说得我心里一酸,反身一把紧紧的抱住她,开始使劲的吻
      她。

      当一轮令人天旋地转忘乎所以的热吻结束后,我们俩都激动得有些泪眼婆娑。

      “你真的那么想我啊?都咋想的?”她兴致勃勃的问我,“就是那样想的呗,
      一想你就觉得甜蜜就心里难受,想哭!反正比你想我的程度还要想!”她听后仰
      起头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容灿如桃花。我们重新开始接吻并互相爱抚起来;我命
      令她把胸罩脱下来,太碍事儿了,她担心服务员会进来直说不要了,但最后还是
      脱下来放到包里。我把她抱在腿上撩起白T 恤开始爱抚揉搓她的乳房,把凹陷的
      一个乳头使劲吮出来。

      她的双乳明显比以前瘦小了,但颤动翘立的样子象一对受惊的小白兔儿,更
      是我见尤怜,让人爱不释手。“看你,我不在你就虐待她们,都把她们瘦成什么
      样了?”我娇嗔道。

      “呵呵,怀孕的那段时间比你以前见的还大,天天贼胀挺慌,做完人流就瘪
      啦,真奇怪。”

      “那是正常的,因为你要当妈妈了嘛,以后还会有奶呢!”

      “有的时候,真想把孩子生下来,那几天走在马路上一看见小孩子就喜欢得
      不得了,要是真能和你生一个该有多好啊……”她很有点落寞的叹了一口气。

      那天吃的一道菜叫“雪山西瓜”,就是把西瓜用勺挖出来再浇上厚厚的一层
      冰淇淋,清凉爽口。我把已经有点化的冰淇淋倒在她敏感的乳房上,她一下凉得
      把身子弓起来往后躲,我再用火热的舌头去舔,一口一口的吃掉。她兴奋异常身
      子扭来扭去的已经开始压低声音的呻吟起来……

      最后我咬了她的乳头一口,她痛得忍不住啊的叫出声来。使劲的掐了我一把,
      “嘶!疼啊!干啥咬我啊?”

      “真想再使点劲儿把你的乳头咬下来,让你这辈子永远都忘不了我!”我狠
      声说道。

      关于那天和接下来第二天的事儿我一直记得比较清楚。而且我现在记忆里关
      于小易外貌的印象也多是那两天留下的,瘦了和剪短头发之后的样子。

      除此之外,这两天还是我在这座城市盘恒逗留的最后日子。从那以后我把心
      里所有属于这所城市的荣耀、欢欣、耻辱、苦涩和许许多多有关这城市的记忆一
      道捣碎、晒干、挤压、填充在一方小得不能再小的行囊里,搁弃于某个看不见的
      角落任其尘封霉变!如果不是因为小易,我情愿置若罔闻而永远不去触碰它。那
      里面有我梦碎的身影,和我颗那业已风化成石的万仞雄心。

      我始终对此耿耿于怀!

      当我回到家乡,所有关心我的人问起我在这所城市的经历时,我都会勃然变
      色:“咱说点露脸的行不?”

      这城市最后留给我的只是逢年过节小贾打来的问候电话。他现在混得也很不
      好,换新领导后失了宠,不得不每天拎着印有“人民电业为人民”的人造革兜子
      风雨无阻的抄表收费。

      那天我和小易走出辛傻子,同时望向不远处我以前住的那栋楼和楼下那个
      “地中海”大众桑拿浴室,彼此颇具意味的相视一笑,她的眼睛里有稍纵即逝的
      火花。让我们都有点扫兴的是,旁边又新开了一家“渤海湾”洗浴中心,豪华气
      派富丽堂皇,令“地中海”黯然失色。

      我被酒精刺激得兴奋异常,在去宾馆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手还不老实的伸到
      小易的裙子里乱摸,她怕我开车溜号出危险说什么也不让。我打开裤子的前开门
      掏出来拉着她的手爱抚我,并提出让她亲我那儿;她开始不肯央求我别闹了好好
      开车一会儿到地方随我咋样都行。我反过来求她说一下就行,让我试试开车时的
      感觉。她后来还是把身子探过来为我做了。我兴奋极了忍不住呻吟起来并放慢车
      速把车从超车道驶进慢车道。过一会儿当她抬起头想躲开时被我用手按着脑袋不
      让起来,就这么一分神,前面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为了拉客刷的拐到我前面停住,
      我手忙脚乱的刹车,小易的身体也被惯性荡开趴在了变速杆上。

      你咋这样呢!也不分个时候,开车都不好好开!她象一头因吃了变质竹子而
      发怒的熊猫一样悻悻的瞪着我,嘴角上还留着我的一根毛,“你知道不,刚才多
      危险啊,我差点给你咬掉!”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发怒时杏眼圆睁的样子也非常好看。我让她照照镜子,
      然后我们俩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途中路过一家药店时她提醒我去买药,并嘱咐我千万别象以前那样买口服避
      孕药,因为她不想再遭那份儿罪了。于是我下车买了盒彩色带颗粒的杜蕾丝避*
      孕* 套和一盒“妻之宝”。卖药的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反复强调“妻之宝”是
      进口药要七十多块而功效与之类似的国产栓剂不过才几块钱,“何必啥都非得用
      进口的呢?”,引得店里寥寥几个顾客和别的售货员都不怀好意的往我这看,然
      后又都不约而同的扭头向停在门口的车里瞄。我赶紧交款跑开,出那扇玻璃门时
      还一个踉跄差点跌到,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放肆的笑声。

      我顿觉颜面扫地,而且心里隐隐的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我俩来到上次的那家宾馆要了一间13楼的标准间刚要上去,就遇到
      了我的一位朋友和他老婆来看外地客人。他还认出是小易帮他儿子找的家教,一
      个劲儿的道谢;我和小易有点尴尬又有点心猿意马的听着朋友的诚挚感谢,朋友
      老婆却用毫不掩饰的质疑眼神盘剥着小易。那是一种带有明媒正娶优越感的蔑视
      眼神!

      和他们告别后我立刻变得忧心忡忡,因为我这次行程是完全保密的,连小贾
      都不知道,我很担心走露风声被债主们知道;那样我在第二天秘密搬家的计划就
      可能演变成一场灾难。一想这我立刻象遭了雹子的大葱一样蔫了,上下两个脑袋
      同时耷拉下来。上到了客房也是一付魂不守舍的样子。

      小易并没有感觉出我的变化,坐在那饶有兴致的看“妻之宝”的中文说明书,
      之后更是好奇的打开了一个避* 孕* 套拉来拽去的玩。我赶紧起身去洗了个热水
      澡,希望能借此放松下来。

      临来的时候我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要善待小易,以补偿我从前对她的冷落。
      最切合实际的想法就是在这短短的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多给她几次高潮,让她欲仙
      欲死,象我以前做的那样。

      洗完澡清清爽爽的确实感觉好多了,我走到床边把她拉起来吻她,急风暴雨
      般冲击着她的呼吸她的嘴唇,然后紧紧相拥倒在床上在窒息中翻滚。我捧起她的
      脸温柔的凝视着她的双眼,由衷的赞叹,你真美!我的小宝贝儿,真的很美很美!
      我会永远疼爱你的……我又从额头开始一路吻下去,双手一边爱抚她一边帮她脱
      衣服。

      说来惭愧,这之前我和小易每次做爱我都是让小易来帮着脱衣服,即使穿棉
      衣我也是躺在床上懒洋洋的抬抬腿伸伸胳臂,象个高位截瘫的病人。我在心里告
      诫自己要做到无微不至,就先从脱衣服开始!

      我几乎是用嘴脱掉了她的裙子和内裤,并叼着它们耍疯儿似的故意放在她脸
      上,她格格笑着搔我的痒还反过来把内裤带到我的头上。我把她身上的T 恤撩起
      来往下褪,她坐起来高举双手配合我。当T 恤脱到头上露出嘴唇时,我停了下来
      捉着她的双手,让她保持着这样一种姿势。

      我对这个场景的记忆极深,至今在脑海里还保留着完整的静态图象。小易盘
      坐在那里只露出光洁的下巴和被衣服截断的双臂,白晰耀眼的躯体玲珑剔透,饱
      满巍峨的乳房也因抬起的手臂而凸现出健美的胸肌……完全是一尊活体版的断臂
      维纳斯雕塑,简直太美了!!

      我当时肯定是有点看傻了,楞在那有好几秒钟没反应,小易也因眼睛被蒙上
      看不见而有些茫然,樱桃般鲜红欲滴的乳头和同样红润的嘴唇微微翘着,充满了
      柔弱的渴望,象一只惊慌失措的迷途羔羊。我隐藏已久的狼性瞬间爆发了,我克
      制住仰首嗥叫的冲动无声无息的扑上去……

      随之而来的,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刺激最绵长最激动人心的一个长吻,我们保
      持着如此高难度的姿势亲吻了很久,到最后结束时我们同时瘫倒在床上并因大脑
      严重缺氧而同声高呼头晕。

      后来我没让她起身象往常那样爱抚我刺激我,而是告诉她躺着别动,今天由
      我来好好伺候她。

      我的舌头在她美妙的身体上衔枚疾走,翻越高山穿过茂密的森林到达神秘幽
      深的河谷……

      为了避免使这看起来象个流氓诱奸指南,我临时决定省略接下来我针对她私
      处进行的挑逗细节。一句话,象被旷地中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沐浴了一样,她完
      全湿了。

      我往她的里面塞了一粒“妻之宝”,意气风发准备进入时,她突然停下来要
      求我再带上套子;这使我非常扫兴,我告诉她有“妻之宝”就足够了但她执意不
      肯并哀求我说她害怕再怀孕,一定要采取双重措施才保险。我顺从的带上但心里
      极不情愿。我想哪个男人都不会愿意和橡胶做爱,尤其是还用了七十多块一盒的
      “妻之宝”!

      几分钟之后,我沮丧的趴在小易的身上停止了动作。因为我射了!仅仅坚持
      了几分钟就很不争气的射了!

      那一刻,望着身下被我撩拨得性致勃勃意犹未尽的小易,我恨不得马上让自
      己死掉。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伤男人的自尊了!尤其是在我长久的期待,苦心孤诣
      的酝酿和准备下,在我柔情似水的前戏之后,我竟然无法给我的好姑娘一个高潮!
      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我气得在心里大骂自己,真他妈是个笨蛋!咋这么水呢?

      直到今天我也没办法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我那天的“早泻”。我在
      事后列举了很多种可能:1 、可能是我太想报答小易太想给她高潮,反而背上了
      沉重的心理负担,没办法象以前那样因满不在乎而放松。

      2 、可能是在大堂里遇到我的朋友,因惊吓恐惧而发挥失常3 、可能是最后
      关头,小易逼着我双重保险致使我兴趣大减。

      4 、可能是我的身体不好,正处于低潮期,或者干脆肾虚?

      5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有点兴奋过度以致把持不住。

      认真想一想,这五种可能都很有可能,甚至可能是综合这几种可能的可能。
      我后来从书上看到,男人的性心理其实极度脆弱,一句话、一种颜色、一个突如
      其来的惊吓都有可能致一威猛青壮汉终生不举。还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阳萎患者
      是心理痼疾而非器质问题。不过我在心里还是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一定是造物
      弄人,使我有心栽花花不开。面对这无奈的人生,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我和妻子做爱,很少有能超过五分钟的时候,但在那之前我和小易低于
      二十分钟都是无法想象的,而且据我观察,小易属于慢热,往往要在半个小时左
      右才能达到高潮,有时甚至需要更长时间。

      那天小易又用了好多方法刺激我,希望能帮我重振雄风,但无论她用嘴还是
      用手都没成功,我还是那付“垂头丧气”的可怜样。望着她潮红未褪的悄脸我深
      感愧疚,只能搂着她抚慰她的头发和后背来帮她放松降温。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了宝贝儿,等我消停一会儿咱们再来!到时候我肯定能
      陪好你!我在她耳边喃喃说道。

      和我突然洗心革面变得温情起来一样,小易也变了,在那两天里我明显感受
      到这一点。她在心智和思想上的成熟是显而易见的,以至于我开始和她交流的时
      候有些无所适从。她自己分析可能是这几个月我不在她身边,她在饱尝寂寞、恐
      惧、无尽的思念等诸多煎熬之后,无法避免的会发生改变。看得出来,她很有些
      为自己的突然成熟和强大而沾沾自喜。我的观点是,疼痛和与之相关的苦难才是
      改变她的决定因素。

      这也是我对身边的女人观察多年得出的结论,我觉得女人和男人不同,她们
      其实远比男人狂热!不会因暂时的挫折和失败而退缩而猛醒,唯一能改变她们的
      只有疼痛!准确的说,是两次撕裂的疼痛。第一次是初夜,第二次是妊娠。

      从生理上讲,无论有否处女膜,那种器官上的窄紧都会在男人初次进入时产
      生剧烈的疼痛,同时随疼痛而来的是被侵占被征服被掠夺的感受,她会因耻辱而
      丧失廉耻也会因牺牲奉献而完全彻底的奉献自己,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孩会
      抛弃热恋多年的情人而转嫁第一个夺去自己贞操的男人的主要原因,哪怕是强奸!
      因此我从不相信处女们的爱情,无论多么绚丽多彩、缠绵悱恻,在初夜的疼痛下
      也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而且,只要仔细观察,你就会很容易的区分出,处
      女和有性经历的女孩在谈吐、气质及世界观上的巨大差异,无论她们的外形和年
      纪有多相仿。

      女人就是因疼痛而现实也因疼痛而变得浪漫!

      关于女人的妊娠更是如此,她们在长达九个月的怀孕过程中,会经历多种生
      理和心理上的变化,孕育生命的成就感会让人间所有其他成就黯淡无光!最终生
      产时的疼痛早已超出人类可以承受的极限,从这点看女人远比男人更坚强更具忍
      耐力。我全程跟踪过妻子的生产活动,有太多太多的感受绝非一两句话能说的清
      楚,简言之,经过妊娠疼痛之后的女人变化最大!她们会随时献出自己宝贵的生
      命去换取孩子的安康幸福!同时义无反顾的全部或部分抛弃自己的丈夫,移情到
      孩子身上。这不是危言耸听,和妊娠之痛相比爱情又算得了什么?顶多一扇鸡排
      骨罢了!

      疼痛使女人变得伟大也使女人抛弃爱情。

      我猜测,小易虽然没有经历最后生产,但人流过程中的剧痛也一定改变了什
      么!

      那天我和小易一直聊到很晚才下去吃晚饭。我们俩一边一个赤身裸体的坐在
      宾馆客房那个巨大的人造大理石窗台上,由于是13楼,周围又都是些低矮建筑,
      我们并不担心有伤风化。和煦的季风带着远方各种难以分辨的气息迎面吹来,凭
      高远眺,夏日阳光的氤氲下蝼蚁般细小的人流在几条街外的商业区里川流不息,
      除了一群漂亮的乌鸦在高压线上莺声燕语的与我们遥相呼应之外,整个城市顷刻
      之间被缩小数倍,跪倒在我们的脚下,是那样的丑俗不堪。

      我们俩谈论着的主要话题就是——离开。两个人几乎都是自言自语,各说各
      话。又都感慨万千、唏嘘不止。小易来这里四年,我来了不到两年。我们似乎达
      成了某种默契,拼命想把属于这所城市的所有记忆往外倾倒,惟恐遗漏什么而留
      下遗憾。但心境却是截然不同的。

      小易的记忆多因甜蜜而伤感,而且她象一只刚学会掏洞的老鼠一样面对即将
      到来的独立生活和广阔世界异常期待,兴奋不已。我很羡慕她因为我的记忆因失
      意而伤感,我的离开也没有任何希望,只有伤痕累累和挫败的耻辱,象一头被牧
      羊人打断了腿的阿拉斯加豺狼。

      后来小易很开心的告诉我,她的分配就快有眉目了,**附小负责招收应届生
      的老师已经来这里找过她谈了两次,那人是个国家特级教师,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小易叫她“沙姨”。沙姨听过小易的公开课,对她的业务能力大加赞赏,听过学
      校有关老师的介绍更对小易的多才多艺全面发展印象深刻。亲口说出小易可能是
      她这几年见过的最优秀的毕业生云云,甚至违反规定把自己家里的电话和地址告
      诉了小易,说无论如何也要促成这件事。

      我着实替她高兴,并因此给了她一个热情的吻,没有欲望的。她满怀憧憬的
      说出她对未来事业上的打算,我也积极的帮助她策划给她讲了许多新参加工作应
      注意的事项和如何适度的为人处世。后来我说了一句话,就把话题再次引到了她
      未来的感情和婚姻上面。

      “你要是遇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千万不要错过。记住,这很重要!”我这次
      是发自内心的想表白自己对她的关怀,而不是象以前害怕被她缠住才那样说。

      “咋地?这就想不要我了?”她笑嘻嘻的和我开句玩笑随即有些忧郁的说:
      “啥样才算适合呢?再说我现在都不考虑结婚的事儿了,可能以后也很难再找到
      以前对你的那种感觉了。如果我的事业能成功,结不结婚的我也不在乎,不行不
      是还有你吗?我们做一辈子的情人好了!除非你不要我。”我不知道她是为了取
      悦我才这样说还是真的这么想的。

      “我当然想和你做一世的情人,但那样对你也太不公平了!象你这么美好的
      女孩应该有幸福的家庭生活,去享受应属于你的一切。”我由衷的说,心里油然
      升起某种高尚的情操。“我觉得婚姻应该和爱情区分开来,适合恋爱的人不见得
      就适合结婚,反过来也一样。”

      “你这是啥逻辑?我如果对一个男人没有感觉,没有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感
      觉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和他结婚呢?”

      “我现在这么和你说你可能无法理解,但这是我多年婚姻生活总结出来的经
      验之谈,因为婚姻中起决定作用的不是感情,或者说感情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性、
      金钱、生活习惯包括孩子都能对婚姻生活产生决定性的影响。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易”

      “你说吧,啥样才算适合结婚的男人?”她有点半信半疑的问。

      “首先得是家庭条件好有钱的,这样你才不会为柴米油盐之类的琐事烦恼,
      生活质量也能高一些;其次必须是活泼开朗的,千万别找那些看起来‘忠厚老实
      ’的,说不定有什么心理疾病或者变态呢。第三是健康,身体弱或有遗传病的千
      万不能考虑!最后,就是得喜欢你而你对他也有一些好感不讨厌的。”

      “那你说,如果我未来的老公发现我不是处女会怎样?杂志上不是说男人都
      有处女情结吗?我又怎么和他说起你呢?说起我为你做过流产……”她认真的看
      着我问,翘起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嗯,也许会很生气,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记得当时听了这个问
      题有些慌乱,考虑了半天才含含糊糊的回答。

      “啥叫没有办法的事儿?你就这么说吧,要是这事儿换成了你,你会咋想?
      假设你就是我未来的老公。”她不依不饶的追问我。

      “估计会难受,但谁让我没早点认识你呢?再说,有些关于我的事你也不能
      全说出来啊。”

      “不行,我要是嫁给谁就一定得对他坦诚相待,决不欺骗他。你就说说我全
      部说出来会怎样?”她根本不放过我。

      “如果是我,我会很嫉妒,但不会对你怎样的,毕竟我是为了你的人才与你
      一起的,而不是为了你的什么处女膜!如果你未来的老公连这么点觉悟都没有整
      个一个老封建,你还嫁他干嘛啊?换人呗!”看起来她对我的回答并不十分满意。
      不过也没办法反驳我,于是说道:“这也不完全是封建的问题,我在书上看的说
      男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婆封建保守而希望别的女人开放的对待他,而且多多益善,
      是不是这样啊?”

      这话直击我的要害,我听了恼羞成怒,当时就有点挂不住脸了。但看她一脸
      无辜的样子并不象故意讽刺我,所以强忍着没有发作,讪讪的岔开话题。

      “对了,在适合结婚的条件里再加一条:千万不能找过于强大自己无法控制
      的人,对你百依百顺才好!哪怕是个小绵羊窝囊废……”

      “唉……照你这么说我这辈子也没啥希望了,还得找窝囊废,哈!不过也行
      呵,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当女强人的材料,你没发现我比别的女孩子事业心更强更
      有追求吗?”我们俩这时候都有点尴尬,与其说是我俩不小心触动了真相,看到
      了我们这层关系的病态与丑陋,勿宁说是小易在飞蛾扑火后的一种超脱和领悟!
      我至今仍然相信她从没后悔认识我,但我还是痛苦的认识到——她的确为我付出
      了许多!

      “是啊,我早就发现你这点了,咱们俩都不是一般战士要不怎么能走到一起
      呢?你肯定能成功的!我相信你……”我略带讨好的说,“别胡思乱想了,你的
      未来肯定会更加美好,不管你以后和谁在一起,不是还有我吗?我一定经常去看
      你,保证对你好的!”

      “不!如果我真的有男朋友或者结婚了,我就永远的离开你,决不会再见你!”
      她正色道。

      这次谈话后,我悲哀的感觉到我和小易的距离一下子疏远了一些,她正在学
      会如何把自己包起来以保护自己。于是,我们开始相敬如宾彼此客气起来,谁也
      不再提一些敏感的话题了。

      六点多时,我们穿上衣服下去吃晚饭。我还象以前那样挽起她的手,把五个
      指头紧紧叉在她的指缝间,身体靠得很近。我们走在暮霭沉沉的街道上,周遭一
      切包括我们自己都显得灰暗模糊,夜即将降临,我必须重整旗鼓,尽我所能的用
      我的躯体祭奠她的寂寞。这个想法始终折磨着我,让我心神不宁。

      饭桌上我要了一道补菜——红烧牛鞭,虽然不咋好吃有股子臊哄哄的味道,
      但我还是强迫自己把它吃掉,小易也兴致勃勃的跟着吃了几口还消灭了两个牛蛋
      (牛睾丸)中的一个。

      我从未爱过小易,这是勿庸质疑的,即使到后来我愿意付出真情,也只不过
      是一种知恩图报式的回赠行为。更多时候我都在欺骗她、面不改色的施以谎言,
      但却从不肯用爱来欺骗。当时我还曾为自己掩耳盗铃式的坚持原则而暗自欣赏,
      事后才发现这有多么的可笑和无耻。我就象那些卖假药假酒的不法商人一样,靠
      标榜无毒来维系那少得可怜的良心。时至今日,我已经没办法了解更多小易在全
      身心投入之后的感受,但我可以想象得到,她当时如斯的付出竟然连一句轻飘飘
      的“我爱你”都换不来甚至都没机会亲口说出,会是怎样的压抑和黯然神伤啊!

      我并不后悔当初欺骗了她,如果时光倒流我相信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再次欺
      骗她,去重复我们交汇过的轨迹,去享受她无以伦比的美妙身体。

      我只后悔一件事!那就是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更认真更深刻的欺骗她?连句虚
      情假意的“我爱你”都不肯给她!让她行走在茫茫的情感荒漠里,见不到一个海
      市蜃楼式的绿洲,就那样毫无希望的一路走下去……

      对爱情来说,一句谎言又何尝不是安慰呢?

      当晚吃完了饭我们并没有直接回住地,而是选择了散步。手拉着手走到了几
      条街外的商业区,那里有热闹的灯光夜市。

      虽然已经过了八点,但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远空的尽头有一抹最后的昏黄,
      从缝隙中低射出的耀眼光芒把所有建筑物都变成线条方直的阴影;我俩迈着同样
      轻快的步伐穿行在稀疏的人流中。轻柔的晚风夹杂着一股牛肉炖土豆的膻香气迎
      面吹来,把小易的发丝荡起来,把她的T 恤和裙子紧紧的压在身体上,凸现两座
      巍峨峻峭的山峰和腰下一方极具黄金分割美感的人体三角形。健步中我们时而侧
      脸对望,都洋溢着轻松写意的微笑。那一刻,我被光影扑朔的霓虹灯下她那张生
      动明艳的俏脸深深打动了,我就象传说中意外赶上兔子撞大树的老农一样有一种
      天赐馅饼般的优越感。也不由自主的挺胸昂首,乜眼四顾不可一世。

      真是一个凉爽宜人的夏日夜晚。

      我们俩的鹤立鸡群很快遭到了报应,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一群衣衫褴缕的孩
      子,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们推销手里拿着的玫瑰花,莫是一衷众志成城的招呼:
      “哥哥,给这位漂亮的姐姐买支玫瑰花吧。”

      我们刚开始有点懵,醒过味后小易拉着我要跑,但被我拽住了。因为我突然
      想起我竟然从没给她送过花!作为一个会在情人节里送金纱巧克力和一捧捧鲜花
      会在农历和公历两个生日里给妻子送名贵首饰的丈夫,作为一个自认很有情趣和
      风度的肉麻男人,竟然粗心大意冷漠轻视到这种地步?这就是我那晚的第一次觉
      醒!

      我刚做掏钱状,就被忽啦啦升起的一片玫瑰淹没,每个孩子都翘起脚高举着
      小手希望能引起我的注意。小易指着外围的一个小姑娘告诉我,“就买她的吧,
      她长得很象我小时候的样子。”

      我掏出十块钱给那个长着圆脸和一双闪亮大眼睛的小姑娘买下了她手里的玫
      瑰。不过有个挤在前面手举得最高的黑瘦小男孩并没有随其他孩子就此散去,一
      脸诚恳的接着说:“这位姐姐这么美丽,就再买一支送给她吧,而且我这支是白
      玫瑰。”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毫不犹豫的又掏出10块来买下并对小易说:
      “这孩子的甜言蜜语很象我小时候呵……”话音未落我们就再次被已作鸟散的孩
      子们围住,大家开始模仿那小男孩的样子大赞小易的美丽漂亮。我拉起小易撒腿
      就跑,我们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的笑出来。街上的人也在冲着我们俩笑。

      之后我又顺理成章的发现,认识小易这么久我竟然从没给她买过任何礼物。
      于是做出蓄谋已久的样子拉着她走进了一家钟表行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宝贝
      儿,你马上就要参加工作了,我想送你块手表做个纪念,省得你以后上课迟到。”

      她在别人的注视下,有点炫耀意味的手捧两束颜色迥异的玫瑰花穿堂过室,
      看起来很开心很幸福的样子。我记得她当时挑选了很久,可能是考虑我目前的经
      济困境为了省钱根本没往名表柜台上瞅。最后选中一对深圳出产的国产情侣表,
      样子是仿雷达表的那种黝黑方薄的款式,一对加起来不到一千四百块。

      我花了一半的价钱买下了其中的女表,并赶紧对她解释说我从不戴手表。她
      果然有些失望,不无矫情的叹了口气说,多漂亮的一对儿啊,就这么被我们给拆
      散了。

      我们后来一直逛到十点商店全部关门才相拥着往回走,之前在某几个商店里
      我还怂恿她去试一些看起来不错的衣服,想再为她花些钱,但都不得而终。那块
      我记不清是飞亚达还是别的什么牌子的手表就成了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她的
      礼物。当然,还有那两朵玫瑰花。

      回到宾馆我们都有些疲惫地倒在床上,刚才走了很远的路走得脚都疼了。但
      我并没有就此睡去,还惦记着我未完成的任务。于是打起精神帮她脱衣服,开始
      亲吻爱抚她。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累得不愿意去洗澡,当我用舌头刺激她那里
      时她不好意思的推开我说有味就别亲了,我毫不嫌弃的亲了,一股夹杂着汗渍的
      腥骚味扑面而来,我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被这雌兽般的气味弄得很兴奋,她也因此
      兴奋得忍不住大声叫起来。当她回报似的反亲我时,我马上感觉不对,几乎是一
      下子就达到了兴奋的临界点。老家伙啊,求你争气点吧,我暗暗祈祷,并马上推
      开小易,避免更深的刺激。

      我很自觉的带上避_ 孕套并塞进去一粒妻之宝,一边爱抚她一边等药性发作,
      还象书上介绍那样控制意念分散注意力,以到达固本蓄精的目的。小易有点好奇
      的问我,是不是晚上吃的牛鞭起作用了?我说不是,只是想抓紧时间多陪陪她,
      明天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而且我有人鞭就足够了。

      从进去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我完了!因为我根本抑制不住的快速兴奋,每一
      次抽插似乎都能产生强烈的电流来电击我分管性_ 爱业务的某部分大脑皮层,我
      咬紧牙关甚至把眼睛闭上不去看小易的裸体,但也无济于事,最后我不得不放缓
      节奏轻入浅出的来坚守最后的阵地。不过身下的小易立刻感受到质量和速率的变
      化,已经完全进入状态的她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呻吟着让我快动还以一种类
      似非洲祖鲁族舞蹈的动作急剧扭动送胯。我拼尽了全力,在十几秒内猛烈的撞击
      后一泻如注……

      操!又是几分钟,我羞愧的趴在她的身上,不好意思的把头转过去不去看她。
      她开始还有些不相信的问我,“咋地啦?射了啊?”见我没回答就宽慰的拍拍我
      的背哄孩子似的哄我,“没啥,也挺好的,我很满意,可能是你太累了,休息休
      息就好了。”我神色惨淡的离开她走去洗手间简单清理洗涮了一下。当我拿着卷
      卫生纸走出来时,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小易躺在那里正在用手指刺激自己,闭着眼睛表情痛苦而兴奋,咬着嘴唇尽
      量不发出声音。天啊,她在自慰!

      她睁开眼睛看见我,立刻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脸还是那么的红。我尽量保
      持温柔的笑容走到跟前鼓励她继续,还用手刺激她的敏感地带。很快她把着我的
      手带着我的中指和食指去寻找她的快乐源头,开始放浪的呻吟,身体象一只追逐
      毛线团的花猫一样,撒欢的翻滚着舞动着。后来她干脆把我的手拿开改用自己的
      方式快速动作起来。

      ……

      我不是个保守的人,始终对自慰抱有宽容理解的态度,而且自己也曾有很多
      次自慰的经历。但那天晚上,望着热带风暴下太平洋海浪一样一波波冲击高潮而
      痉挛抽搐着的小易,我作为男人的全部自尊刹那间被无情的粉碎!我欲哭无泪心
      如刀割万念俱灰。不是责怪小易的自得其乐也不完全是责怪自己的无能。而应该
      算是一种痛苦的觉醒!

      我发现,小易其实并不需要我!没有我也一样能获得一切,包括高* 潮!而
      在此之前我还以为这是我所能回报给小易的全部,还为自己超凡脱俗的性能力沾
      沾自喜呢!

      原来我什么都给不了小易。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生活上,思想上,金
      钱、知识、健康、……所有方面。这就是事实真相!

      事后小易出了很多汗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一张俏脸象熟透的胡萝卜一样灿
      烂娇艳,美不胜收。我殷勤的用卫生纸给她擦拭身体给她倒水喝又投(也不知道
      是不是东北话了,反正我们那都这么说,大概是润湿的意思)了毛巾给她擦汗,
      跑前跑后的很是热情周到。我除了在妻子坐月子时曾这样伺候过她之外,还从没
      这么细心的为女人服务过。这大概是我疲软之后的正常反应,一定是我骨子里某
      部分胁肩谗媚的本性在那一刻突然爆发,比之历史上那些同样性无能的宦官太监
      们也毫不逊色。我甚至觉得自己很可能是破罐子破摔才故意这样做的。

      当然,我并不是说为女伴尤其是小易这样的女伴服务有什么不好,但好男人
      应该是把所有力量都发挥出来筋疲力尽鞠躬尽瘁的让女伴获得高潮,然后再形容
      枯槁的安心享受女伴最细致温柔的照顾。只有废物点心才会象我这么水!

      尽管我极不痛快的清醒认识到这点,但我还是保持谗笑照做不爽。倒是小易
      有些不好意思,关心的问我腰还疼不?挣扎着要起来为我按摩。我体贴的让她躺
      下说这次由我来为她按,好好尝尝我的手势。接着就把她翻过来煞有介事的按起
      来。

      我算久病成医,尝试过各种流派的按摩,中式、泰式,北派、海派,洗浴中
      心按摩小姐,正规中医,江湖郎中……手法浸淫得十分专业。那晚我把她按得非
      常舒服,后来彻底放松而沉沉的睡去。我还记得这样一个细节。我把双手搓来搓
      去搓得贼烫然后按在她腰部的肾盂穴上,她一下子就叫出声来,大呼舒服死了,
      太得劲儿了云云,还形容我的双手象两个小火炉,我当时还没心没肺的吹牛说我
      这是正宗的人体烤电。

      不过当她睡着后我还是难掩失望和觉醒后的痛苦,坐在那发了好一会儿呆。
      因为毫无睡意我索性穿上衣服,走出宾馆大门到外面散步去了……

      正是午夜时分,除了路灯下聚集成堆的飞虫外,整个城市早已安然睡去,寂
      静荒芜连星星都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象纯种非洲黑人脸上的一颗颗麻子,偶尔驶
      过的摩托车上传来阵阵放荡女子的浪笑声。

      看来这世界就剩我这个性失意者和夜晚出来寻欢的色狼们还在外面活动了。

      散步并没有使我好受一点,最后演变成漫无边际的徘徊和苦闷的彷徨。

      从某种意义上讲,小易属于里程碑式的标志性人物。我的生活在与之交往的
      一年多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除了身体胖了二十多斤裤子全部由30码改
      为33码之外,我最大的变化应该是心态上的,那之后我变得自闭、阴暗、萎琐;
      让思想躲藏在深邃幽邈的暗处,时常发出狡奸的冷笑。用嘲讽取代热情,恐惧取
      代自信。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不再适应面对面的与人交流,甚至包括我的家人
      ;我离群索居并逐渐失去所有朋友。芸芸众生的花花世界里,我开始执拗而病态
      的守候孤独、享受孤独——孤独的凝望着青春和理想的远逝。

      我削去棱角收起全部锐气游离于生活的边缘,近乎自* 虐的放弃了许多别人
      珍视的东西。我每次站在镜子前或者走过街上的玻璃窗都会看到一张沉默眉头微
      蹙的脸。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否会永远这样下去?最
      奇怪的是,我多少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慰。

      最近两年在我搬到目前住的这个一百多平方的大房子后,妻子也结束了长达
      八年之久的少奶奶生涯,找到一份在房地产公司售楼的工作开始了新生活。她很
      喜欢现在这份工作,接触的都是些有钱人,同事们都人模狗样一水儿的白领,还
      经常有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公* 款吃喝活动。她本来就是个很活跃喜欢热闹的
      女子,只因嫁给我失去了经济地位才违心的把自己封闭在家庭生活里。我事业的
      没落终于使她有机会挣脱牢笼挥舞梦想的鸡翅膀起飞,去追逐梦寐以求的自* 由
      * 生活。我也因此获得自* 由。

      由于单位比较远,她一般都是住在离得更近的娘家。她父母一直宠她,在家
      象伺候公主一样伺候她,时间久了她就彻底不爱回来了。我的儿子也是我岳父岳
      母带大的从来就没和我一起生活过。所以更多时候我是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大房
      子里,并学会了烹饪,自己做饭吃。每隔一段时间我会象个客人似的去岳母家看
      望孩子;他们全家都会热情客气的做许多好吃的来招呼我,而我的儿子更当我是
      个玩伴或者某个开玩具商店、食品店的亲戚。

      妻子也会每隔几天在我有性需要的时候回来陪我一晚,顺便收拾一下屋子洗
      洗衣服。最近我破产后更是每次回来都帮我把冰箱塞满食物,避免饿死我,再把
      该交的水电费单据拿走。我俩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每次都是她兴高采烈的
      自言自语,她在单位又遇到什么人又去哪个饭店吃了什么最近看什么电视剧之类
      的无聊话题,我多数时候只是没头没脑的听着而已。有一次她戏谑的说我俩现在
      的关系更象是一对情人,我马上反驳说,应该是象嫖* 客和妓* 女,她并没有生
      气而是很快发现自己其实亏大发了,陪我睡了这么多次要是收费我起码欠她上百
      万了。尤其九二年到九七年这段她几乎是每天陪我,按照当时人肉市场四百元一
      炮六百元陪过夜的行市价计算,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何况还帮我生了个胖儿子呢。
      我当时没敢借题发挥讽刺她的质次价高,这两年我们俩已经很少发生语言上的冲
      突,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疏远淡漠来避免争执。

      但真实情况是,这几年我的性* 生活一团糟,每次都是家庭作业式的规定动
      作。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插的只是毫无生气的器官而已,很多同样形状的东西
      都可以达到同样效果,解决我不得不解决的生理问题。性* 交和做* 爱的最大区
      别就在于——是否还有激情。我妻子顽固的喜欢我从背后插入,背对着不想看到
      我的丑态,反应冷淡从来不肯假装高* 潮。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俩在射* 精后也
      不再说我爱你了。

      我从小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有非凡的特质,坚信自己即便当不了超人也能做
      个傲视同侪的特别人。我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喜欢用标新立异和奋斗打拼来赢得尊
      重,却在三十岁以后用逃避和固步自* 封来掩饰自己的清醒与惊恐。我相信因果
      报应,相信一切都必须付出代价。如果说我就是小易成熟的代价,那我为成熟付
      出的代价是——我失去了爱失去信任失去了除自己以外的全部世界。幸好我还深
      爱着自己,让我有足够活下去的理由。

      不过每到冬天下雪时情况会有所不同,那时候我就象阳光下的碎玻璃一样突
      然闪闪发光神采飞扬起来,因为又可以滑雪了。

      我回到家乡的第一年冬天,就赶上几十年不遇的雪灾之年,下了好多场大雪。
      厚厚的积雪经常使整个城市的交通陷于瘫痪,有时候一天能见到数十起因路滑造
      成的交通事故。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接触到了滑雪,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那也
      是我在离开小易后唯一值得庆幸的改变。甚至可以这样说,我在离开小易几个月
      后就再次触电堕入情网,不过不是与别的女人发生什么,而是我穷尽余生全身心
      的爱上了滑雪!

      某天,一位做服装生意的朋友打电话说他从天津外贸刚进了一批出口欧洲的
      棉滑雪服,让我去给自己和妻子挑两件。我欣然前往,为自己选的那件是上下连
      体中间带拉链的那种,红色为主并有天蓝色分割。穿上非常漂亮象一团火一样。
      我虽然喜欢但这么艳丽的奇装异服还是没办法当外衣在市面上招摇,除了在镜子
      前搔首弄姿也没别的用处。

      无独有偶,没过几天另外一位欠我人情急于报答的朋友打电话来说有礼物送
      我。我去了一看高兴坏了,竟然是一套奶黄色GORTEX滑雪服一付法国金鸡滑雪手
      套和一付永不上霜的德国UNIV滑雪风镜。原来他承建的北大湖滑雪场送变电工程
      刚刚完工,这些都是滑雪场的场长送他的,他知道我喜欢运动就转赠于我还打保
      票说以后想滑雪就去北大湖,那地方他好使。

      我的家乡一直有很好的冬季旅游资源,每到冬天就会有大批喜欢“哇哇”叫
      的港澳台游客来这里观赏雾淞雪景,滑雪看冰灯。离城市不远有一座七十年代曾
      经是全亚洲最大、目前世界上离市区最近的高山滑雪场——松花湖(又名青山)
      滑雪场。那年为承办全国冬运会又斥资数亿修建了更现代化的北大湖滑雪场。

      相信和我年龄接近的人从小看过《林海雪原》都会对滑雪有一种惊羡的向往。
      况且如此精致的礼物对任何象我这样贪玩的男人都会有致命的吸引力。当时给我
      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付白色真皮的金鸡手套,上面镂有橙色绿色红色的花纹和文字,
      艳而不俗,透着浓郁的法兰西浪漫情调,我不止一次的把玩惊叹——这世界竟然
      会有这么漂亮的手套!为了给朋友的馈赠估价,事后我特地去了体育用品商店,
      发现这几样东西非常昂贵,一件类似的分体滑雪服不带裤子(送我的带)就要六
      百多,一付风镜过千而最便宜的金鸡手套也要差不多两百元。我当时甭提有多高
      兴了,经常在家里全副武装的穿戴起来并模仿电视里滑雪的镜头晃来扭去,嘴里
      还发着夸张的“刷刷”怪声。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滑雪了……

      回到我和小易住在宾馆十三楼的那晚,我睡得并不踏实,所以早上起来眼睛
      有些肿,打不起精神来。我们俩象一对做蜜月旅行的夫妇手拉着手去宾馆的自助
      餐厅吃早餐,穿过阳光充足的回廊,在宽敞静谧的餐厅里彼此微笑,往盘子里装
      对方爱吃的东西。一切透着无声的亲热和默契;可能那时候我们都有一种接近新
      婚的归属感。回客房的电梯上我再次吻了她,她的嘴里有股榨菜的清香。

      我对白天搬家可能发生的事有些担心,就顾不上小易会被我的伙计和司机看
      见而决定带着她一起去。她为此很是兴奋,除了因为这是少数几个和我一起同出
      共入的机会外,还把这当作一次难得的社会实践来积极参与。

      尽管我没有把她介绍给我的伙计和从家里赶过来的司机,但她对我难以掩饰
      的亲密神态还是让他们露出会心的表情,与我一直交好的伙计还趴在耳边小声问
      我哪找来的这么漂亮的姑娘艳福不浅之类的,我不置可否但很有成就感的晃了晃
      脑袋,小易大概猜出我们这边的话题,有一些不自然但还算大方得体的笑了。由
      于事先进行了充分的准备雇了许多装卸工,所以整个装车过程进展得非常顺利,
      租来的一台加长平头柴不到一个小时就装满了,并开始把剩下的一些小件物品往
      我公司那台双排座上装。

      自始至终小易都陪着我站在一棵飘着柳絮的大树下观望,天气很热她也不肯
      回到车上。后来又一声不响的跑去买了许多的冰震饮料和雪糕,很会来事儿的送
      到每个在场干活的人的手里。一时间那些马路牙子上找来的装卸工们欢声雷动,
      “谢谢老板娘”“瞅瞅这小老板娘心眼儿真好使……”之类的话让她心花怒放兴
      奋得脸都红了。

      我记得当时她一手拎着我的移动电话一手拿着给我买的娃哈哈纯净水站在我
      旁边,不时殷勤的把水和擦汗的纸巾递过来;后来我有点累了干脆把胳膊压在她
      肩膀上靠了过去,她也挺直了身子忍受着。或许是我的虚荣心在那一刻获得满足
      或许是热浪下小易美妙的仪态吸引了我,总之我昨天饱受打击的男性冲动一下子
      又被激发出来,我对她小声说我现在有点硬昨晚没陪好你,一会儿完事儿我要好
      好操你一通,她颇具风情的给了我一个飞眼并在喝水的时候意味深长的作出一个
      用舌头舔瓶口的动作,让我的心好一阵颤抖,于是逗她,“怎么?一会儿想让我
      用瓶子往里插呵?”

      十点多,两辆车终于全部装完出发,没遇到我此前担心会出现的麻烦让我如
      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我叮嘱伙计和司机一路小心我得晚细回去,并暗示他们
      替我保守秘密;两人心领神会的踏上路途。

      不过,我和小易刚回到宾馆还没上到客房就接到伙计打来的电话,看到显示
      的号码我就有一种极不安的预感,嘴里还念叨了一句,完了,肯定是出了点什么
      事儿!

      小易曾说过,我象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每次她都能从她实习课堂的
      孩子们眼中看到和我差不多的调皮、专著眼神,尤其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她
      或者遇到牌局召唤的时候,多是这种表情。她那同样病态的迁就和毫无个性的纵
      容皆来源于对我这点的着迷。我想,要是换一个心境或是换一个场合她会很容易
      识破我的本来面目和本就拙劣的演技。说不定她一直就看得很清楚,谁知道呢?

      我很了解我那狂热的“童心未泯”的真正根源。因为我的童年完全是个没有
      玩具的童年,哪怕一件最简陋最原始最残破的玩具也不曾有过。尽管我的童年也
      有快乐尽管我从不因此责怪我的父母亲,毕竟那时他们太穷了;但那是怎样落寞、
      期待、绝望的童年啊!现在每每想起都会令我辛酸不已。我永世难忘我在5 岁时
      曾经为获得一个在供销社仅售一毛五分钱的红色玩具小汽车所做的种种努力,我
      在那个极度困苦的年代里,以特殊方式奇迹般地创造出大量财富却最终因该汽车
      的临时涨价5 分钱而未果(有关详情敬请留意即将动笔的裙角前传——****裤腿
      子)。现在我老迈的母亲提起我那天在供销社门口近两个小时丧心病狂的嚎哭还
      心有余悸。这件事儿对我一生的影响最大,长大后我对汽车的偏爱和对所有失败
      的无动于衷肯定与此有关。某种意义上讲,那已经是我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场
      失败了!

      所以即使长大成人我也非常贪玩,对所有能引起我兴趣的游戏异常投入,甚
      至经常为此牺牲我的事业。而且我无论做什么事都毫无原由的担心准备不足。比
      如我想学英语就会买好多好多的书和磁带并创造出完美的学习环境,即使我学了
      十分钟就决定放弃。比如我会在郊游的前晚准备好一切可能会用上的物品食物药
      物,计划好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即使明知道会因此丧失许多乐趣。总之,就象玩警
      察抓小偷的孩子一样,只要不准备好玩具手枪或者小偷的鸭舌帽,我会拒绝进入
      角色。

      小易就是我精心策划的结果,滑雪也一样。

      我专门请我小学时的同学李宏星吃饭,他以前是市体工大队短跑道速度滑冰
      运动员,他老婆同是滑冰运动员却是国家运动健将、亚运会冠军,曾经和大小杨
      洋的名气差不多。他也因此得以在体育界(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说法)里上窜下跳
      优哉游哉。有关体育界的许多花边龌龊新闻都是他第一时间通报给我的,什么某
      队教练和女队员在训练时如何如何,冰球队某个队员在嫖娼时被几个洗浴中心的
      “职业女性”围殴,因为这家伙坚持了两个半小时不射,让某女休克过去两次还
      拒绝加钱,据当事人不完全统计,核人民币一毛钱插一下……全部是些营蝇狗苟
      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儿。

      他和我后来遇到的许多“体育界人士”一样,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都有着
      极高的语言天赋,其油嘴滑舌、生动形象足以媲美电视上的二流相声演员。我和
      妻子都挺喜欢他在饭桌上口若悬河表情丰富的瞎白话。

      当时他一听说我要滑雪,立刻就来了精神差点把胸脯都拍肿了,“宣呐,不
      就是滑雪嘛!这事儿就全包在我身上,冰雪界我向来是横膀子晃,滑雪更不在话
      下,就滑雪那帮人在体育界一点地位都没有!我找他们办事都算瞧得起他们……”

      “滑雪的怎么就没有地位呢?”我有点诧异的问。

      “这还不明白?因为不出成绩呗,你听说过哪个滑雪项目在国际上取得过什
      么好名次?哪象我们冰上项目呵!就为这,都砍下去好几个滑雪专业队了,尤其
      是高山滑雪,就是你想学的。”他张着大嘴撇得很歪很歪。

      “为啥高山滑雪就不出成绩?”

      “为啥?体格不行呗!你看看人家欧美玩高山滑雪的,那腿……”说着两支
      手在我的腰上比量了一下又阔了些“比咱们的腰都粗,咋和人家比啊?”

      俄倾又说道:“真的,我不骗你,以前那些滑雪的队员为溜须我把滑雪板一
      捆一捆的往我家抱,你猜干嘛?”

      “干嘛?”我一听说滑雪板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也顾不上质疑别人因何要溜
      须他了。

      “当柴禾烧火呗!也他妈的不爱着后来给我干脆都不要了。”他瞪着眼睛表
      情愤怒的样子把我逗乐了。

      “那你家现在还有没有烧剩下的,给我个三付五付的。”我正等着他吹牛说
      大话然后好给我真的弄两付滑雪板。

      “行,一会儿咱俩去我家的小棚子找找,我记得应该还有两付,一付小号的
      给我女儿留着的,还有付大号的你先玩着,我以后再陆续帮你弄。”他爽快的答
      应,我心里当时就甭提有多高兴了,拼命灌他喝酒,拿雪碧和他的龙泉春频频干
      杯。

      “听说过侯键吗?全国冠军,高山滑雪第一高手,那是咱哥们儿!别看他又
      调八一队又欧洲集训的,见了我照样客客气气的得给我打立正。”

      “听说过于杰吗?那也是我哥们,送日本培训了好几年,现在滑雪学校当教
      练……你去问问他我宏星怎么样?他要敢说个不字我非一脚踹死他不可。”他喝
      得兴起,又给我白话了好多“滑雪界”的轶事趣闻,比如侯键去欧洲时如何因为
      不适应场地而被当地十几岁的业余小选手给嘎(东北话,相当于落)了好远。而
      于杰在日本又如何滑不过一个七十多岁老太太之类的,虽然听得我将信将疑,但
      还是趣味盎然很有些神往。

      饭后,我在他家的小棚子里获得了平生第一付滑雪板。

      写到这,我想再次回到我和小易在一起的那天。需要解释的是,我这样写的
      目的仅仅是为了使之看起来更接近一部文学作品,因为我看过的大部分国内知名
      作家写的小说都是这么东拉西扯不按平常的讲故事。而且无论是滑雪还是后来我
      对小易感觉都因为我的热爱和在意令我不知所措,我掌握的语言尚不足以表达我
      的全部感受,那是一种无从谈起的苍白与乏味。也只在叙叙叨叨的左顾右盼中我
      才能找回某些当初的体会。

      接到伙计电话前我本想趁着兴致回客房完成这次和小易的告别做* 爱,前两
      次的失败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必须再次勃起来证明给自己看,我还能行!不过
      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怕万一再次疲软真的就无颜再见师院小易了。

      “宣哥,出事啦!你快来一趟吧,我和小林在人民医院呢。”小林是我从家
      乡带来的司机。

      “咋地啦?你慢点说。”

      “是这样的,咱们的车都快出城了,在道东八马路小林把人给刮倒了,其实
      也不赖小林,那个女的骑车带着她老头儿在马路上乱拐,自己拐到咱们车前面去
      的。”

      “操,瞅瞅你们,咋他妈开的车啊!人怎么样了?撞得严重不?”一听说撞
      人了我也急了。

      “不严重,就把那女的擦破了点皮儿,把自行车压坏了……”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

      “宣哥……”那边声音突然变小,“你来之前还是找找人吧,看起来他们看
      咱们是外地车牌想讹咱们,找了好多人来,有警察好象还有社会人(黑* 社会分
      子的东北叫法)我跟前现在都是他们那边来的人。”

      “我明白了,你们俩尽量别和他们发生冲突,他们要做什么检查就先做着,
      要钱就说没带,老板马上送过来。”我故作镇定,其实心里面已经象面破鼓一样
      止不住咚咚作响。小易关切的问咋地了我说没事儿,出了件小事故而已,不过我
      得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她看了我的表情有些不放心说想和我一起去。

      我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我在当地的“大哥”明伟,另一个打给我经常一起
      玩牌的市局法制科的王科长。他们都答应马上过去。我这才带着小易往医院赶。

      我一直是个正派谨慎的个体户,对客户和任何管我的职能部门都夹起尾巴装
      孙子,对手下的员工也尽量做到仁义、体贴。格守中国商界千百年来代代相传的
      那句古话:和气生财。并和所有耽于安乐的商人一样希望可以“破财消灾”。无
      论我们的舆论导向如何的乐观,其实我们生活的世界并不干净,大部分都不尽如
      人意,为利益为欲望为虚荣为一切而产生的纷争无时无刻都在上演。这世界并非
      乐土,即使每个人都在高唱“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啊多少祈祷在心中”,也难掩世
      态炎凉与普遍的道德沦丧。作为一个外地来创业的人,我一直都对可能发生的欺
      生和地痞无赖的讹诈有所准备。没想到,会在我离开这里的最后那天派上用场。

      这里我不想唱高调,我们的国家的法制并不健全,公安司法部门的办事效率
      及相关人员的正义感都很值得怀疑,所以我也会按照街上流行的规则去保护自己,
      包括结交一些臭名昭著的“社会人”。这些年我接触过大大小小十几个流氓,其
      中与我关系相当融洽的一个作为政府重点打击的黑社会团伙首犯被送进监狱,报
      纸头条电视台做系列专题片,轰动一时。即使那时在当地已被逮捕的孙长春与我
      也有些交往。

      我对这所谓的“江湖”了解很深,他们并不是职业罪犯,尽管有的也曾作恶
      多端,但和小偷、抢劫犯之流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靠玩勇斗狠声名鹊起,然后
      靠威名啸聚一方。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帮人“摆事儿”(业务谈判)替人出气,
      协调或制造纠纷并从中得利。九十年代末随着商品经济的深入发展,在象我这样
      抛头露面之人的资助下,涉黑产业也得以蓬勃发展直到后来全国范围内的打黑。
      我说的那位朋友出事前开着凌志400 资产数百万比我有钱多了。

      当然,我这样的小商人和他们并无太深的往来,始终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
      我会为他们花些钱,逢年过节或与他们有关的婚丧嫁娶送些礼捧捧场,仅此而已
      ;我愿意花这些钱就象在为自己买保险一样。万一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我的明伟大哥是当地十大杰出青年之一,民* 主人士,工商局最年轻的分局
      长。不过他二十岁时曾经当地有名的社会人,绰号:二驴子。所以当地大小流氓
      他几乎都认识,许多甚至都曾在他手下混过。我和他关系很密切,他喜欢玩刀,
      我专门托广东的朋友从香港带了一把价值两千多港币的德国产碳合金救生刀送给
      他,他喜欢得不得了,平时还总借我车使。他就是我在当地的保护伞之一。

      我和小易一到医院就看见伙计和司机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租来的平头柴和
      公司的车也停在便道里。我和小易一下车就引起一阵骚动,听说我是老板忽啦就
      围上来一大群人,个个目露凶光面目不善。吓得小易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

      一个穿警服但没戴帽子的胖子穿过人群来到我跟前,表情肃穆的和我说:
      “你就是撞人的那台汽车的车主吧?”说着还伸脑袋透过人群看了看我的车牌。

      “是,”

      “外地人?”

      “对。你是处理交通事故的交警吧?”说实话,我当时被那么多人围着也吓
      坏了,腿有点不听使唤的要开始发抖,咬牙作出无所畏惧的样子。

      “不是,被撞的是我家的亲戚,我也不是交警。”说着甩头用下巴指了指停
      在门口那辆喷着巡警110 的桑塔纳,“交警也来了,小高,过来,这就是车主”
      说着把那边一个正往本子上写东西的警察喊来。那人慢吞吞的踱过来,连眼睛都
      懒得抬起来,傲慢的说道:

      “你就是车主?现场我已经勘察过了,你的车我们得先扣下,你先交点钱让
      伤者检查治疗一下,然后再回大队处理。”

      “我还是先看看被撞的那位吧。别的都好说……”说着我们一群人前仆后继
      的走进了医院。

      这是一间历史悠久的政府直属医院,门诊是栋伪满时期日式风格的三层灰楼,
      有极高的举架狭长的木窗和厚实的墙壁。一走进去,一股来苏味夹杂着沁人心脾
      的厕所味汗臭味臭脚丫子味还有其他可疑气味扑面而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再厉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有一件事儿很奇怪,就是我从那个夏天开始,毫无缘由的戒掉了赌博和抽了
      十几年的烟。我戒得如此彻底以至于我写了这么久都没能想起我和小易在一起时
      我其实是吸烟的,真的,除了我那时喜欢抽一种铁盒的特醇三五之外我似乎什么
      都记不起来了。关于小易的记忆里也没有一个和香烟有关。这颇不寻常,因为我
      的烟瘾和赌瘾都曾经很大,我却毫不吃力的就戒掉了这两样不良嗜好,加上最终
      离开我的小易,我一定是从那时起变得清欲寡欢,就象参破红尘四大皆空的出家
      人。那算不算是欲海沉浮后的某种领悟呢?我也不清楚。

      小易的实习已经结束,正在焦急等待最后的分配结果。那些天她经常打电话
      过来,不过说来事情巧得让人绝望,几乎每次打来都能赶上我和妻子在一起,我
      平时白天会去上班,很少和妻子在一起,但恰好是每次偶然的和妻子一起时小易
      就把电话打过来。

      我那时会经常想念小易,乏味平淡的婚姻生活使我愈加的思念起她的美好。
      可每次我一个人期待着与她说会话时,怎么也盼不到她的电话;而我只要一和妻
      子在一起小易的电话就会随时响起!这肯定也是宿命的安排!

      记不起究竟有多少次了。反正小易终于忍不住在一次通话时发作。

      我永远记得那个上午,那个阳光明媚炎炎火热的上午,妻子和朋友约好了要
      去逛街让我开车送她一趟。当车开到离目的地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时,小易打来
      电话。

      “小宣,你好呵!”

      “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我象往常那样按照事前约定好的暗号回答她,
      表示我现在不方便。

      “打什么错了!找的就是你!怎么你每次都这么说呢?!”她突然毫无征兆
      的发脾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老缠着你?有啥话你就直说,别总整这事儿!”

      我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发作,一下呆立当场,当着妻子的面我没办法和她解
      释,可能潜意识里怕小易真的误解我。于是我当时做出了完全错误的选择——我
      举着电话没放却一句话也不说。

      小易也错误的估计了形势,以为我是默认,又在电话里发了半天牢骚才生气
      的挂断。此时恰逢绿灯,我因为思想溜号堵在那里没动,身后的车拼命按喇叭,
      等我醒过神来冲过线时已经变成了红灯,路旁的交警马上走过来势示意我把车开
      到一边接受处罚,我恼羞成怒的挂上档冲了过去,绿灯方向的来车不得不停下来
      躲避我的疯狂举动。

      我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把车开进小胡同里绕到目的地。我的慌乱已经说明一切,
      我甚至不敢侧头正视我妻子菜刀般锋利的目光;她重重的关上了车门下去,我知
      道,晚上迎接我的将是一场风暴,一场我最不愿意看到的风暴。

      这次我不再象上次那样心存侥幸,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借口能解释清楚。我丝
      毫也不怀疑我妻子的智慧,以她的敏感和聪颖肯定能轻易得出结论。接下来的一
      天里我都神不守舍、精神恍惚,后来在路上第二次严重违反交通规则,并再次不
      顾交警拦截而疯狂逃逸。在公司,手下人看我脸色难看都以为我病了纷纷过来表
      示关切,劝我最好到医院检查一下。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妻子象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和我说笑,但我心里
      有鬼却总觉得她旁敲侧击字字机锋。还好我岳父岳母看起来并不知情,否则我就
      真得做破釜沉舟的打算了。吃完饭她也只字不提继续看她心爱的电视连续剧,她
      越这样我就心里越毛,如果是暴风骤雨式的诘问,我至少不用内疚,并相信很快
      就可以过去,就怕她这样不闻不问成竹在胸的玩深沉,让我在面临审判之前还得
      经受心灵上的煎熬。

      晚上我早早躺下并一动不动的假寐,心里却保持着高度警觉。可以清楚听见
      妻子慢条斯理的收拾房间整理衣物,然后去卫生间洗漱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伴随
      着FA沐浴露的青柠香味,她也上床躺下,很快就没了声息;屋里只剩下电风扇和
      蚊子还在嗡嗡叫着。

      过了半晌我估计她真的睡了,就轻轻转过身来偷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立刻吓
      得我魂飞破散,她光着身子象白骨精一样就坐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俯视着我,目光
      如炬。我吓得赶紧把身子扭过去,心也有点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小宣呐,你也别假模装的睡觉了……”身后随即响起她幽幽的话语“来,
      咱们俩聊一会儿。”

      “恩……”躲是躲不过去了,还是早死早托生吧,我银牙一咬也坐了起来,
      我不能让她居高临下的和我谈判。不过出乎我的意料,她语调很平静也很能保持
      温柔的和我说话。

      “小宣,如果我答应你,无论你以前做过啥我都原谅你,你能不能毫无保留
      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我充满疑虑的察言观色,在进一步得到她肯定的表情后才无可奈何的回答道
      :“那好吧,我说,我全说……”

      我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躲躲闪闪避重就轻,但见她尚能保持情绪稳定就越发交
      代得详细了,不过当我说到如何把小易弄上床时她还是忍不住嘤咛一声哭了。

      “你和她睡了多少次?没事,我哭也没事,你就说吧……”她光着身子下地
      把门关上,怕隔壁的岳父岳母听见。

      “我也记不清楚了,有那么几次吧。”

      “我想知道细节,你从头说……”

      “啥细节啊?还不都是千篇一律。”我为难的嘟囔道,“你做都做了还怕讲
      么?我都原谅你了我想我有权利知道细节。”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坚持道。

      我犹豫了半天最后拗不过还是说了,她在旁边一句一句循循善诱,似乎更关
      心小易在床上的表现。最初我很不习惯给自己的老婆讲述和情人之间的床事,但
      说着说着就莫名其妙的刹不住车了。就和男人之间的色情交流一样,这种讲述也
      伴随着几许快感,于是我开始绘声绘色的谈起我的骁勇善战和小易的百媚千柔来。
      说到小易给我口* 交,妻子突然反应强烈的趴在枕头上嚎啕起来,发出被压抑住
      的变音。我一下子猛醒,也变得有点不知所措。哭了一会她抬起头,表情痛苦的
      摇晃着脑袋喃喃道:“接着说……”我被她咬牙切齿、目光呆滞的样子吓坏了,
      不敢再讲下去并一个劲儿的道歉说软话,可是连自己都听不出自己在说什么。我
      本来就怕看见女人哭,她这么一哭我的嘴立刻和大脑失去联络,根本不受控制。

      “你必须说,我哭一会儿就没事了……”她凝视着黑暗中的某一点,眼里闪
      烁着一把一把清冷的泪光。

      “也没啥了,差不多都交代了。”我说什么也不肯再讲了。

      “那你呢?”她乜了我一眼说道:“你就没为她做同样事情吗?”

      我没出声表示默认,她说了句你真他妈的恶心就再次歪嘴哭了,上气不接下
      气的样子煞是可怜,有那么一会儿我都担心她因此而把自己哭死就赶紧给她捶背
      导气。她象泰森一样粗暴的推开我,哽咽道:“你少……碰……我!”

      好半天她才恢复过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审问。还好这次她不再问我床上事
      而改问其他了。

      “她长的啥样?”

      “一般人吧,比你高比你胖,没你长得漂亮,”我没有详细描述小易的长相,
      “不是吧,一般人你还能这么往上冲?”

      “我跟她在一起就是因为寂寞,肉体需要,不是因为她漂亮。”

      “你爱她吗?”

      “不爱,但我喜欢她,主要是喜欢和她睡觉,”我尽量实事求是的回答以避
      免她的怀疑而反复在某个问题上纠缠。尤其这是个原则问题。

      “她爱你吗?”

      “可能爱吧,我也不知道,”我看她刚露出不信任的表情就赶紧补充道:
      “我真不知道,因为她从没说过她爱我。”

      我很清楚,这才是她最关心也最担心的部分,只要我没有真的移情别恋没有
      真正对家庭产生危害,她肯定会原谅我的。

      “你给她花了不少钱了吧?”

      “也没有,我倒是给过她钱,但她从不要。”

      “撒谎!给钱都不要?啥也不要就白陪你睡,那也太贱了!”她瞪起了眼睛。

      “你别瞎说,一码是一码,小易是个好女孩……”

      “拉倒吧!好女孩还破坏别人家庭勾引别人老公?”

      “是我勾引她的,”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退缩,争辩道:“真的,我和小易
      也经常谈起你,她总说对不起我嫂子,让我平时对你好一些来补偿。再说她也从
      没想过要破坏咱俩的家庭。”

      “你的意思是我该感激她了?嗯?”她讪讪地撇了撇嘴不过没再说小易什么
      坏话。“实话告诉你,* 晓宣,上次我就肯定你有问题,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
      和她在一起,你也太没脸没皮拿我不识数了!”

      “也不是啦,其实上次你去我都下决心和她分手了,不过后来遇到点奇怪的
      事才拖到现在。”

      我说起了关于老迟算卦的事,还顺便把卦上关于她和我们家庭生活的部分添
      油加醋的说给她听,希望能借此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本来就有些迷信听我一通乱
      白话果然有些将信将疑,连小易有旺夫相是我命中福星这样的话也没作出反应。

      当时去老迟那算卦我是以帮朋友出车的名义去的,后来因为小易的事被算出
      来,我怕露馅就和朋友约好了回来谁也不说,所以我妻子并不知情。

      “老迟说你前世是贵人,今世再托生为人注定多福多禄,还说咱儿子长大会
      当个武官,县团级,起码也是公安局长什么的。”我讨好着说,她立刻被自己和
      儿子的命运所吸引,追问所有与此有关的细节。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后半夜了,她可能是哭得太累就靠在那里象刚从拳台
      上下来的泰森一样喘了会儿粗气,后来说饿了我赶紧下地给她煮碗方便面卧了个
      鸡蛋端上来。她吃完恢复了精神我也感觉轻松不少,看来我这次算蒙混过关了。

      “那你这次去呆了两天肯定又是和她在一起喽?睡了几次?这么久没见把你
      俩都憋坏了吧,嗯?”新一轮的审问又开始了,她不无嘲讽但比刚才和颜悦色得
      多。

      “是在一起了,她前一段时间怀* 孕做人* 流,我一直都没去,这次本来想
      好好陪陪她,可是不知道咋回事,身体状态不好,干了她两次都早* 泻了……”

      “* 晓宣,你就损吧你!”她又有点激动的直坐起来,用手指着我的脸说:
      “还好意思恬脸说呢,把人家小姑娘肚子搞大都不陪着上医院,万一出了事她家
      里人找上来看你咋办?”

      “我也想去不是怕你……”听妻子这么说我真的很感激,也非常羞愧,绝对
      是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羞愧。

      那天晚上我把几乎全部的情况都交代得很清楚,连小易的分配去向也坦白了
      以表明我将彻底与之断绝来往。我诅咒发誓象八路军战士一样表决心,使尽浑身
      解数来求得妻子的原谅。到快天亮的时候,我把疲惫不堪的妻子搂在怀里亲吻抚
      慰,她不再拒绝身体也并逐渐作出积极反应,我知道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不过她还是很有些反常,主动趴过来用嘴刺激我,并在我倍感内疚试图推开
      她时拒绝下撤,还问我小易平时是不是就这样做,怎么做才能使我更喜欢?其实
      我当时早已没了兴致,外遇败露几乎是每个已婚男人最不愿面对的恶梦,而我从
      恶梦中醒来,除了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就只剩下百废待兴的沧桑了。我象所有刚
      遭过雹子的大葱一样,不再渴望雨露的滋润,那让我没有安全感!

      妻子鼓捣了半天见我没啥反应很是沮丧,甚至又有点急了,“你咋回事儿?
      是不是我太笨啦……”我赶紧安慰她说不是,感觉已经来了刚才是吓的以为你恨
      我想把我弟弟给咬掉呢,她第一次笑了,晨光中她苍白的脸颊红肿着双眼的笑容
      很有点聊斋传说中吊死鬼小玉的风采。

      妻子的口技比小易差很远,根本就不得要领,但为了安慰她我不得不象精神
      病复发的老疯子那样手舞足蹈,嘴里发出“咿咿啊啊”的兴奋呻吟。我闭上眼睛
      去想象去回味我和小易在一起的情景,努力使自己真的兴奋坚硬起来;后来她抬
      起头抹了抹嘴有些厌恶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说,* 晓宣,你咋这么变态呢!竟然喜
      欢玩这个……

      我们相拥着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依然红肿象蜻蜓的眼
      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还是有点信不过你,你以后不管在哪儿都必须每隔
      一个小时向我报到,听见没有?!”

      到今天为止,我和妻子整整认识了十一年,如果从我没打招呼就搬到她家去
      住,并视其父母如无物直接跑到她床上睡了她那天算起,我们正好在一起生活了
      十年另七个月!

      我们俩都不止一次的检视过以往的轨迹并从中得出结论——我们算一对和谐
      但绝不美满的夫妻,甚至这种和谐都算是个罕见的奇迹。而这奇迹发生的唯一理
      由就是妻子某种不可思议的智慧,她那战略家般的审时度势和高瞻远瞩一次次在
      我俩漫长的婚姻生活中起了主导作用。几乎每一步都有这样的痕迹。

      我妻子曾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就是她在我还是待业青年没工作时不顾一切的
      选择了我,实际情况却是,我那时刚从南方闯荡归来,带着万丈雄心图谋成就一
      番事业,虽两手空空却有着超强的自信和不可想象的大好前途。而且当时我妻子
      不是我唯一选择,还有几位包括报社记者商店会计实习女大夫在内的多名适龄女
      青年围在我身边。不过我妻子是最有心计的一个,她象《罗马假日》里的女主人
      公那样投我所好并最终使我落入她精心编织好的温柔陷阱。最后定情那次是在秋
      天,她知道我喜欢大自然,每年这时候都会上山去采蘑菇采山里红什么的。就组
      织了一场郊游采蘑菇之旅,说好四个人同去结果变成了我们俩单独前往,可想而
      知,秋天的夕阳、森林、红叶、饱满的蘑菇……在某种美好情愫的驱使下,我吻
      了闭上眼睛赖着不走的她……

      不过让我感觉遗憾的是,她得到我之后就再也没陪过我去拥抱自然,倒是我
      陪着她逛遍了这城市所有的商店连外地的也未能幸免。

      走到一起后才知道,我和妻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我是感性热血的理想主
      义者而她则是理性拜金的现实主义者,世界观价值观甚至爱情观都是背道而驰的
      ;可想而知当我们生活在一起时会无法避免的发生冲突,全部是难以调和的习惯
      性冲突。客观的讲,在这十年中我们俩的感情曾几次发生危机,即使在同居的第
      一年里我也曾动摇过产生分手的念头,但每每她都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适宜的决
      定,力挽狂澜于即倒。

      在小易这件事的处理上她就体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睿智,她并没有象一般女
      人那样闹,而是选择了无条件原谅和沉默,甚至在后来我们数次争吵中她也从不
      以此要挟我。这使我既感激又羞愧,主动克制自己,对小易死心同时也对所有可
      以上的其他女人死心。我们夫妻间有个很特别的现象,就是可以偶尔一起讨论女
      人,这在别的夫妻间是无法想象的事。她甚至会鼓励我在外出寂寞之时去嫖* 妓,
      而当我真嫖了又象个孩子似的在她面前炫耀时,她明明气得要死也故意装出一付
      轻松不在意的表情。这是所有已婚男人都向往的理想“自* 由生活”,我有什么
      理由不善待她呢?

      需要声明的是,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就象我妻子和别人的妻子不一样一样
      (真绕嘴)!这件事儿丝毫没有任何可比的普遍性,所以别的夫妻最好不要效仿,
      因为一切源于我妻子对我的了解,她清楚知道我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逆反心理极
      强很容易失去理智。随时会为置气而坚持错误哪怕跌得头破血流也拒绝回头。真
      的不管我,我一般就不会去做了!

      在经历小易事件后,我妻子获得了对我压倒性的心理优势,把我牢牢的控制
      住,让我死心塌地的和她过小日子。十年间我大部分时间里都让她过着满意的物
      质生活,她从不干涉我的活动,给我最需要的“自* 由”。两个人虽然都有些遗
      憾但还算心满意足。

      可能命里注定,她就是我的妻子,也最适合当我的妻子!虽然我尽量不拿她
      去和小易比。

      近半年来是我生命里最黑暗的一页,失败和破产的打击几乎使我绝望。我欠
      了好多钱但无论怎样我都拒绝把现在住的房子卖掉抵帐。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有
      一天我实在承受不住时,我会留下一张签好字的空白离婚协议书和这所大房子,
      悄无声息的离开,这所大房子将足够我妻子和孩子过上十几年的富足生活。

      我虽然没有和妻子说过这个想法,但我一点都不怀疑她很可能知道。因为她
      太了解我了!

      我是个被小易惯坏了的男人,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里,她过于轻率的满足了
      我想要的一切,性高* 潮、荣* 誉、关怀、主* 宰、安全感等等,而且都毋须回
      报。这样的溺爱不可避免的使我产生可以肆意挥霍的错觉。当我回到阔别两年多
      的家乡,重新并入我固有的生活轨迹后,我才从错觉中慢慢醒来,原来那些都不
      是生活常备品,而是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

      这种溺爱的另一个后果是,我总是把她作为我个人魅力的猎物,而在很长一
      段时间里无法正确看待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至少最初我是轻视她的,在第一次想
      和她分手时我只是担心过分伤害,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但这次,当我信誓旦旦
      向妻子保证和小易彻底分开时,我才突然发现自己非常非常的不情愿,都不用深
      思熟虑我也可以轻易得出结论——这就是眷恋,我需要她!

      事实上这是个缓慢的认知过程,不管我当时心里作何感想,我都不太愿意承
      认自己会全情投入,那是惯性的理智,一定要等到多年后的今天才可以看得更清
      楚,也只在某种伤时感怀的心境下,往事才会变得惊心动魄起来。

      这和大部分文学作品里,明显是瞎编的情节完全不一样,至少在那时我能保
      持平静。

      妻子从头到尾都很照顾我的情绪,既没有提出当面找小易谈判也没给我制定
      具体要求和时间表。倒是我在她宽宏大量的感召下主动表示会在近期内彻底解决。
      涉及具体解决方案时她也大包大揽、用人不移的让我自己看着办,末了一句:
      “你也别太过分了,好好和她说。”更令我感动,我捧着她西瓜皮般光洁的脸蛋
      狂亲不已,最后胡闹的在上面狠狠的啐了一口,我们俩在追逐嘻笑中和好如初。
      连那时刚刚懂事的儿子都学会了,以后和人表示亲近就在人脸上掷地有声的亲两
      口然后吐一大口唾沫。

      之后的几天里,我一边等小易再次打来电话,一边总结性的回顾我俩一起走
      过的岁月。眷恋由此而产生,事到临头我真的有些舍不得了。

      又和每一个悲情日子一样,小易再来电话那天,乌云密布,狂风肆虐,天空
      阴沉得得象一块臭豆腐。由于公司业务在夏天进入淡季,我在午饭后百无聊赖的
      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一般中国作家写到这肯定会描写一段荒诞不经、意象奇崛的梦境来引喻即将
      发生的一切,但我那天肯定没做任何梦,我倒恍惚记得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时,在
      桌子上留下一道碧波荡漾、蜿蜒东流的哈喇子。

      我迷迷糊糊的拿起电话。

      “喂……”上次她因生气而挂断电话,所以说话有点怯生生的:“是我。”

      “啊……嗯……是你呵……呼”我刚睡得正香,还有点没醒过味来。

      “咋地啦小宣?你真的生病了啊!”小易焦急得声都变了,“我这两天没接
      到你的电话就觉得不对劲儿,估计到你是病了,发烧没有?多少度?”

      “嗯,我没事……”我抽了抽困顿的鼻子,还真有点不通气。

      “还说没事儿呢,说话都变这动静了!吃药了吗?要不上医院打一针吧,求
      你啦,”她一连串溢于言表的关切刹那间让我完全精神过来。

      “……我真的没事儿,刚才睡觉来着。”还从没有人这样重视我关爱我!我
      的眼睛立刻有些湿润,莫名其妙的想哭。

      “没病就好,吓我一跳,我就受不了你生病的可怜样儿,总让我心痛得跟那
      什么似的。”我明显感觉出她如释重负的欣慰,真是我的好姑娘!

      “宝贝儿……”

      “干……嘛……呀?”她并未察觉我情绪上的变化,还和往常一样发嗲。

      “宝……贝……儿……”我从心底的最深处发出第二声呼唤。“我真希望以
      后得场大病就一直赖在你怀里不起来……”

      “乖,我的小可怜,到易妈妈怀里吧,……哈……”她在那边声音很大的笑
      了起来。

      …………

      “上次挂断电话我就后悔了,是我不好,不过我也是因为想你才和你发脾气
      的,原谅我好吗小宣。”说这话时我一下就联想到她那双深情的大眼睛,“没事
      啦,我也很想你,在这里一天天可没意思了总盼着你来电话。”我说。

      “上次我那样在电话里斥你半天,嫂子在旁边没说啥吧?”她突然提起这问
      题。

      “没有,啥也没说……”我毫不吃力的就抛掉了之前对妻子的所有承诺,唉,
      真的不想就此结束,过一天算一天吧,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还有个好消息,我
      第一个就想告诉你。”她兴高采烈一点也没察觉我回答问题时的迟疑,“沙姨今
      天打电话告诉我,我的事儿差不多定下来了!这两天肯定出结果,”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行,我真为有你这个伟大的情人而感到自豪!”
      我很大声的祝福她,被她的幸福所感染。

      “你怎么说我伟大呢?呵”

      “你就是伟大!除了这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更适合形容你了,无论是和我
      认识的还是与你身边的女孩比,你没发现自己都是非凡的吗?”

      “那也算不上伟大啊,但我会尽力而为,做最好的女人!”她被我激励得很
      开心。

      “你本来就是!尤其对我来说,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美好的女人了。”要是
      能看着她的眼睛说这话该有多好啊!

      “小宣,我……”

      我猜当时她是想说我爱你,在那样一个欢欣时刻,可惜她没有说出来,后来
      她压低了声音说她后面已经排了好几个人等着打电话了,刚才她声音很大现在屋
      里人都在瞅她很难为情,于是飞快的说了句“我这两天要是没事儿就去你那里看
      你,等我……”就挂断了。

      那之后我又胡思乱想了半天,除了想怎样更加小心谨慎的应付妻子外,想得
      最多的就是那句可能的我爱你,我尽量回味当时我和小易说话时的气氛、感觉,
      然后问自己,要是她说了,我会怎样应对呢?估计我会顺理成章的说我也爱你,
      这符合我的性格。

      但,我真的爱她吗?我想了半天觉得应该不算爱,但为什么我又舍不得离开
      她?为什么她开心时我也会跟着一起开心?这又是咋回事儿呢?

      我的脑袋在整个下午都在反复纠缠类似的问题,而且越弄越乱最后把自己也
      完全弄糊涂了;不过我仍然想清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无论在何种前提下小
      易和我说我爱你时,我都回答她:我也爱你,即使她不说我也要在某个适宜的气
      氛下对她说这句,哪怕只是骗她为哄她开心。

      当晚上回到家里看见我的妻子,我又有点愧疚,事前编好的谎言怎么也说不
      出口。她见我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的就把我拉到一边问,是不是小易来电话了?我
      说是,她接着问咋样?我怕被她看乱眼神就低下头说还能咋样直接说了呗,妻子
      可能以为我是因此而失落根本没察觉,露出赞许的表情,问我,小易没说啥吧?
      她当时啥反应?我假戏真做故意没好气的说,哭了,然后把电话撂了。

      妻子可能还想知道点什么,但被我快憋不住的表情迷惑,就没再问,心满意
      足的说,既然分手了以后咱俩就好好过日子吧,我也会一样对你好的。最后用很
      小的声音趴在我耳边道:“你不是喜欢口* 交吗?今晚我就给你做,吃你的……
      小……鸡……巴……”

      我一下子又内疚得不得了!我是不是又错了??

      当别人问起我,最喜欢什么时,我每次都会毫不犹豫的说,我最喜欢一边听
      着音乐一边随节奏滑雪,那种美妙感觉简直无以伦比。为此我还买了一个爱华WALKMAN.
      每次当我站在高高的雪山上,面对无限宽广、浩渺的世界,面对历经沧桑在寒风
      中呼号的森林,面对蓝天和触手可及的白云,面对辉映在黄* 色滑雪镜上的七彩
      阳光、面对静博幽绵的远山……都会觉得万念俱灰!所有烦恼忧愁只在顷刻间随
      白色哈气飘散。和眼前这份至纯至美比起来,那些世俗凡杂又算得了什么呢?!

      真的是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好美……

      那一刻,我张开双臂,仰起头虔诚的微笑,对,一定是虔诚的微笑。深深的
      吸一口气然后放任身躯挺直的作自由落体下坠,音乐和歌声随即响起……当所有
      这一切水乳交融紧紧缠绕在一起达到浑然忘我境地时,我的身体开始扭动,

      我开始滑雪了。

      不同风格的音乐和歌声会赋予滑雪不同的感觉,比如我在听动感十足的迪士
      高音乐《I Believe I Can Fly 》时,会真的有飞翔的感觉,脚下频率极快的做
      回转动作,尤其我穿那件红色滑雪服一定会象滚动跳跃的火焰。

      比如我在听许美静的《蔓延》时,会不由自主的放缓节奏,忧郁而飘逸,在
      唱到“看着你渐憔悴,看正梦轻轻的远飞,所有坚持竟然留不住这一些快乐……”
      时我会想起在我怀里死去的父亲,而有时会在“没有你的世界荒芜一片思念静静
      蔓延,任再狂的风雪也不能熄灭曾经如火的缠绵”中想起小易……每次滑雪听这
      歌都能让自己感动。

      比如在听王菲的《不变》时,我多会蜷缩起身体做迅捷疯狂的超级大回转,
      在急促伤感的行板中高速冲刺,“……你曾是我的天,让我仰着脸就有一切,让
      我如何面对,没有你的天……对你深情不变对你痴心不变……”,那时我会觉得
      自己是天地间最洒脱的人。

      当泰坦尼克婉转腓测的主题歌响起,我也有将死的悲壮,让我再看这美丽世
      界一眼吧!因为我将死去……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范晓宣的《雪人》,在雪花纷飞或者在我最向往的北大湖
      五号雪道时,我都会倒到这首歌,“……雪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
      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握触我的心疼……”。

      每次滑雪我都带着几盘自己录制的录音带,上面收罗了所有我喜欢的又适合
      滑雪的音乐和歌曲。而在去雪场的路上我喜欢听王菲的那首《我愿意》,“……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
      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如果有人问我,你最喜欢的两件事儿是什么?我除了说上面的还会说,我最
      喜欢在高速下滑中不减速的冲进山下索道房前聚集的大批游客人群中。在人们惊
      骇的眼神和恐惧的嚎叫声中动作娴熟杂耍般左突右拐,在极小的缝隙中穿越最后
      刷的停在索道前一米处,飞溅起好大一片雪浪……怎一爽字了得!

      每年的春节我都会在北大湖雪场渡过,从早上一直滑到晚上关索道,成为整
      个雪场最疯狂最璀璨最张牙舞爪的——滑雪者。许多在场目睹过我疯姿的外地游
      客尤其是那些自来熟的北京游客都亲切的称呼我:超级大回转。

      这几年我丢失了魂魄,因为音乐和滑雪早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生命!

      滑雪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是一种逃避,也是一剂用来忘却的毒品。我最
      喜欢看的美国电影《刺激1995》里,历尽苦难最终逃狱的银行家安迪。杜法兰的
      理想是,到太平洋上一处“温暖而没有回忆的小岛”一间小旅馆一艘旧船了此残
      生。而我的理想是,到一个每天都可以滑雪的地方,那里有足够陡的坡度,未经
      人迹的宣厚野雪,高山索道在所有白天都免费开放……重要的是,那里也没有回
      忆。

      我从不为过往在小易身上犯下的恶行而忏悔,因为我已经受到了惩罚;至少
      在离开她的第一年里,我曾无数次被思念折磨,为她的离去品尝痛苦。许多个早
      上她都是我最想看到的人。而一度我不得不靠在幻想小易中自渎来满足自己。那
      真的是种无处宣泄的痛苦,使我乖恹、麻木、深沉,也使我毫不吃力的戒烟戒赌。
      当我开始滑雪,所有这一切才告结束。

      我谁也不欠了!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滑雪。

      我初学滑雪时的疯狂劲头儿,至今仍不时被青山滑雪场的员工们津津乐道。
      那时我从早上开索道一直滑到晚上关闭,中午甚至不吃饭,以图能多滑一会儿。
      事实上,在学习滑雪的过程中,我并未得到任何专业教练的指点,几乎完全是自
      学成才。所以尽管我现在滑得相当棒,但动作依然不很规范,一看就是野路子。

      严格的说,我的滑雪不是学来的,而是摔出来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选择初
      级雪道,而是直接跑到一千多米的中级雪道,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开始从山上往
      下摔。我想任何在1999年冬天去过青山滑雪场旅游的游客,可能都会有些印象,
      因为那时只要坐上索道就肯定能看到雪道上一团火红的身影,象大红萝卜一样在
      上面滚动,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记得有一次我控制不住速度从陡坡上刷的飞了
      起来,一位坐索道经过的游客正好看见,还夸我“滑得好棒啊!”话音未落我就
      以完美姿态飞进了雪道旁的树林里,并和一棵高风亮节的大杨树紧紧拥抱。

      我想大青山上的许多大树和石头也一定不会忘记我,因为我不止一次的和它
      们亲密接触、耳鬓斯磨。我自己都感到惊奇,我咋就这么抗摔呢,钢筋铁骨一般,
      无论摔得怎样狼狈怎样鬼哭狼嚎,几秒钟后肯定能爬起来摔下一个,始终保持最
      基本的风姿绰约。

      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我已经可以不用摔而只用滑的从中级雪道上下来了。
      一个月后,我不但可以从最高的山顶轻松自如的滑下来,还勇敢的登上了北大湖
      滑雪场五号雪道。这种学滑雪的速度绝对是人间罕见的,尤其是在没有任何专业
      指点的前提下。当时发生的两件事儿足以证明此点,这也是我生命里最最最最最
      让我开心最最……让我骄傲的两件事儿。

      事件一,刚学滑雪时的一天,我因为车出了毛病只好到市区内一个叫“北山”
      的小滑雪场去玩,那里坡度不高很适合初学和旅游者玩。我去的那天大概是那年
      最冷的一天,零下二十七八度,雪场除了我就只有一对恋人。那个男的一直背着
      女的滑,而且还可以保持姿势优美流畅,令我肃染起敬、艳羡不已。后来我实在
      忍不住就跑上去搭讪。我狠狠的赞美了那家伙一通,说得两个人都很高兴;原来
      这男的以前也是高山滑雪运动员,练过两年后来因为训练时摔断了腿才退役,在
      煤气公司工作每年都坚持滑雪。我当时虚心向他请教,还由衷的赞叹,“我这辈
      子要是能滑到你这么好就心满意足啦!”那人倒很谦虚,告诉我“也没啥,估计
      你练个四年五年的也就差不多了。”

      一个月之后,我在青山滑雪场再次遇到了他。但那天我突然象母鸡下蛋一样
      顺理成章的学会了滑雪!我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学会的,反正一下子就能象小老九
      那样左晃右晃,轻盈飘逸,刷刷刷的往下滑了,而且急转急停都做得很棒。我心
      中就甭提有多开心了,有两次我因技术不熟练而摔倒时我就干脆躺在宣软的雪地
      上仰天长笑,欢声雷动响彻大青山。

      就在这时,“煤气公司”和他的女朋友出现了,女的还拿个小摄像机。不过
      令我欢欣鼓舞的是,“煤气公司”再也没办法保持在北山时的风度,而是一路跟
      头从山顶上摔下去的。

      原来,青山的坡度很陡,场地条件又不好,到处沟壑纵横凹凸不平。即使对
      运动员都是个严峻考验。他不熟悉场地这样一路摔下去实属正常。倒是我不可思
      议的进步神速更显得惊世骇俗。

      当时我故意以一种举重若轻的潇洒姿态滑到他身边,一个漂亮的急停站住,
      冲躺在地上摔得呲牙咧嘴的“煤气公司”莞尔一笑,“你好,朋友,还认识我吗?”

      后来我象黄瓜地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围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在他摔倒时假
      装关切的问寒问暖,一次次不动声色的帮他拾回脱落的雪板、雪杖。可想而知,
      “煤气公司”脸上会是怎样的难堪表情,他悻悻的一句话也不说。终于,他在我
      “小心!那儿有块大石头……”的“善意”提醒下躲避不及,以白鹤亮爪之势嗖
      的飞了出去……

      “煤气公司”悲愤的抱着大树半天不肯下来,直到他女朋友坐着索道急匆赶
      来,两人才垂头丧气的离开。

      蓝天作证,那天就是我生命里最快乐的一天!我没办法用语言来描述我当时
      有多么的开心,反正那天晚上我为此兴奋得失眠,一次次叫醒妻子,不厌其烦的
      把当时的情景讲述给她听。浑身上下每个细胞每根头发都绽开了笑容,现在偶尔
      想起还会忍不住偷着乐几声。

      我从那天起,正式跨入滑雪业余高手的行列。

      事件二那之后没几天,我去了场地条件更好设施更完善的北大湖滑雪场。滑
      惯了青山的险恶场地,再滑北大湖的一号雪道就越发的轻松自如。不过那里还有
      二号和五号两个难度极高的雪道没有开放。尤其是五号雪道,最陡坡度38度,据
      说是全国最陡的小回转场地,因为难度过高而从未用于比赛,大部分时间都是关
      闭的,偶尔有高手或在游客的特殊要求下才开放。

      来之前我就听过许多与五号雪道有关的传闻,很有点心驰神往。每次站在一
      号雪道的山顶遥望另一座山上横亘的五号雪道,就会油然生出一丝仰慕和期待,
      有天我一定要去上面征服它!我不止一次在想。那种冲动很象我刚见到小易时的
      反应。

      一星期后我终于迎来了机会,当时我正在一号雪道上体会动作,突然听到雪
      场的广播喇叭里传来通知,“今天下午,我雪场将开放五号雪道,请有意前往的
      滑雪爱好者速到索道房报名……”我赶去报名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小堆人,其
      中四个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问才知道,正是在这几个老外的要求下才开的五
      索(五号雪道的简称,下同)。

      报名时雪场的工作人员不信任的问我,滑了几年了?我说一年,那人声音很
      大的嘲笑我:“一年?一年就敢上五索?我可告诉你,运动员有时候上去都得扛
      板走下来,知道为啥不?因为太危险了!就你这才学一年的,就别上去比划了,
      万一摔胳膊断腿儿的对谁都不好,尤其今年雪大那上面根本没用压雪机压过,太
      危险了,”

      “没事的,我不怕摔,不行我扛板走下来还不成吗?”我并没有被他吓倒,
      坚持要上去,“你最好考虑好,我再告诉你一遍,那上面的雪起码这么深!”他
      把手放到脖子处比量了一下,“坡度那么陡你再不熟悉场地,真要出了事儿咱可
      说好,我们雪场概不负责。”“上!没事!出事算我自己的。”我被他的话激得
      狂性大发,热血象受惊的兔子一样呼呼的往脑门上窜,心跳开始加速。

      最后上去的只有七个人,四个老外、一个翻译、我、还有另外一位沈阳来的
      爱好者老陆。老陆四十多岁滑了六七年看起来很有经验,嘱咐我上去要千万小心,
      有啥事儿就喊一嗓子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我们几个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坐着雪地摩托出发了。那几个老外还煽情的
      手舞雪杖,嘴里发出“噢噢”的尖叫声,很有点“与狼共舞”的味道。

      当我第一个到达山顶,禁不住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整齐茂密的原始森林银
      妆素裹,结满晶莹的树挂,脚下厚厚的积雪随山势蔓延,圣洁光滑而渺无痕迹,
      山风扬起阵阵雪花形成白色的薄雾将来时的蓝天轻轻盖住,偶而穿透的缕缕阳光
      更是映射出纷乱的彩虹。这哪里是人间?分明就是传说中的净土!多么纯洁美丽
      的世界啊!

      我贪婪的呼吸着纯美清凉的空气,在空鸣的风声、树涛声中情不自禁发出肺
      腑的一吼:“喂……我……来……啦……”良久,远方的山谷传来重叠的回响
      “喂……我……来……了”。

      当我打开WALKMAN ,《雪人》的歌声响起,“……ARE YOU MY SNOWMAN我痴
      痴痴痴的等……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
      握触我的心痛,雪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

      我在感动中第一个冲下山去,彻底融化在亮白色的世界里……

      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样的奇迹,总之我一个跟头也没摔的一路滑下来,
      倒是老陆和那几个笨拙的老外(原以为他们是惯于挑战极限的高手呢)摔了几个
      大跟头。坡度确实太陡了,最陡之处根本没办法减速,即使横躺下都不行。只有
      象我——毫不畏惧、风一样的冲过去!

      很快,从我心底最深处涌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我脱掉了帽子和手套还是觉
      得燥热,只好扑在雪地上大口的吃起了甘凉的雪。我就那样浑身冒着热气,时而
      高唱时而呐喊时而微笑的滑落……

      仅仅几个回合,老陆和几个老外就坐在山脚下歇气,眼睁睁的看着我象疯了
      似的一趟趟冲下来。经过那几个老外时,我还用蹩脚的东北英语招呼他们:“COME
      ON BABY !!LET ‘S GO……”

      那是最美妙的一天,让我第一次领略到极限运动之美,体验无以伦比的生命
      喜悦!

      我在那天的歌声中想起了已分开数月的小易,要是她在,她一定会为我的生
      命之舞而倾倒、而欢呼自豪。她才是这世界最欣赏我的人。我甚至幻想她和我一
      道,穿着雪白的滑雪服,以同样的频率同样飘逸的姿态同样的微笑双双滑落,那
      将是多么令人窒息、美妙的一幕啊!

      我真的希望有一天她能看到……

      没过几天,小易就正式毕业了。不过在沙姨的授意下,她暂时滞留在学校里
      等待最后报到的通知。作为师院唯一被**小学招收的毕业生,她象鸡窝里下了双
      黄蛋的母鸡一样受到同学们的广泛嫉妒。事实上从那年起,高校毕业分配已经开
      始走向市场,因而变得更难以把握,竞争也更激烈。大学生们的就业起点降到了
      历史新低,很多人甚至不得不面临失业的威胁。虽然师范院校受到的冲击最小,
      但小易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不满意自己的分配结果。她在没有背景没花钱走后门
      的情况下,能有这么好的机遇殊为不易。老师对她的评语是:德艺双馨,文武兼
      备,是我们系近几届毕业生中最优秀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

      高晓雨被分配到家乡的一所民办学校,在听说那里已经几个月开不出资后,
      愤然出走,以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之势参加了一个泳装表演为主的“民办”时装表
      演队,在省城的各级夜总会、迪厅里展示自己瘦骨嶙峋的身板。她和小易在一所
      城市里却再也没见过面。几个月后,小贾打来电话说,高晓雨失踪了,她家里人
      到处找她,甚至问到了只摸过她手的小贾。据未经证实的消息称,她和大款私奔
      或被骗子拐卖的可能性同样大。总之,这个见证过我和小易偷情的高个女孩从踏
      入社会的那天起,就被物欲洪流吞噬了。

      王敏的父亲花了好大一笔钱活动,使之成功逃离教师队伍,分配到家乡的国
      家安* 全局工作。她的家乡是长白山脚下靠近中朝边境的一座小城市,谍云密布
      ;她也可能是新中国历史上最娇小玲珑的——女特务。我现在回想起她时心里都
      有点痒痒的,她就是那种能勾起我性* 欲的女孩,尽管我和她几乎都没怎么接触
      过。

      那些天我和小易都没什么事,就在每个下午通电话,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
      学生都已放假回家,整栋宿舍除了几个留下来做家教的贫困生外,就剩她一个人
      了。宿舍的电话也几乎成了我俩的专线了。

      “宝贝儿,身边有人吗?”我说。

      “没人,收发室的阿姨看我来了就出去了。”

      “我这也没人,既然这样,你就替我摸自己一下行不?你现在把手从衣服下
      伸进去,慢慢往上……然后使劲的捏一下呵。”我不无快感的说“去你的,总想
      虐待我,你咋不捏你自己的呢?”

      “我的没你的漂亮,真的,有时候我就非常不理解你……”我说到这故意停
      顿一下,“咋地啦?”她果然上钩。

      “你身上有那么美丽的一对乳* 房,我要是你啊,没事就摸摸,手感多好啊!
      哈哈哈……”

      “哈哈,再好也没有自己摸自己的道理啊,还是留给你好了。”她也笑了。

      “我的宝贝儿”我压低声音,“我要告诉你……”

      “什么?”

      “……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的……乳……房。”

      ----------

      …………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啊,小宣”

      “你上次不是说来看我吗,啥时候来?”

      “我也不知道,沙姨说今年连我在内,一共在全省招了四个毕业生,都是各
      学校的尖子。准备在这个暑假给我们几个搞个培训,假期肯定回不了家。但那样
      我们俩就近多了。”

      “是啊,才一百多公里,坐高速大巴一个小时就到。以后你休息时早上来,
      咱俩就有一天的时间在一起,晚上往回赶都来得及。”

      “晚上我要是不回去呢?”她问我。

      “那我就偷跑出来和你一起去松花江边散步好不好?象咱们俩第一次在师院
      操场那样,手拉着手……”

      “感觉一定会很美……”她幽幽的说道:“我也想起那次了,那天晚上,你
      说的一切都象带了魔力一样吸引我,我都不清楚是怎么了。”

      “你那天晚上也象天使一样美丽,我现在还记得你当时身上的味道是甜丝丝
      的,”我们俩同时沉浸在温馨的往事中。

      ……

      “你这次来想玩什么?我带你去。”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去哪儿我都跟着你,象胶皮糖一样粘着你呵”小
      易说。

      “可惜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要不然我带你海边玩该有多好啊,我从小就喜
      欢海……”

      “真的啊!”她兴奋得叫了起来,“你说话可不能不算话,我还没看过海哩。”

      “会有那么一天的,相信我,到时候咱俩光着脚丫在象你肚皮一样柔软的沙
      滩上行走……在星光下点燃篝火……然后去迎接日出……”我心里某种久违的情
      愫在不知不觉中弥漫开来。

      “别说啦,再说我该睡不着觉了”

      “就说就说,咱俩到时候还可以把写上我们誓言和心愿的纸条放到瓶子里,
      让它随波逐流……”

      “不许说不许说啦……”

      “……很多年以后,咱俩都老的时候,突然收到远方的来信……‘你们的心
      愿我收到了,祝你们俩心享事成,’”“天啊,小宣!我有点想哭……”“唉…
      …”我不禁长叹一口气,“到时候我们俩都再次回到那曾经的海滩,两人都风烛
      残年、儿孙满地……那时候我们再哭吧,不顾海滩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在一起抱
      头痛哭……”

      “到时候我咱俩一起跳海吧,我想和你一起死……”她语气低沉的说,我的
      心突的急跳了一下。

      “问题是我会游泳呵,弄不好倒成了雷锋式舍己救老太太的好老头儿了……”
      我开了句玩笑试图缓解突然变得压抑的气氛。

      “我会说是你把我推到海里去的,呵”小易也没再往那上面提,“小宣,你
      说我们要是扔了瓶子别人收不到怎么办啊?”

      “不用担心,咱俩可以买一百个空啤酒瓶子都塞上相同的纸条,肯定有人能
      收到!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我说。

      “一言为定,就这么说好了。咱们就扔一百个。”她很为我的提议高兴。

      “你不是学俄语吗,到时就写上中、英、俄三种文字,如果我们去大连的海
      边,真的可能会被俄罗斯人收到呢……到时候咱俩收到一封来自俄罗斯的信,‘
      亲爱的小易和小宣,收到你们浪漫甜蜜的漂流瓶,我要衷心的祝福你们……在祝
      福的同时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我的拉达小汽车的发动机需要大修了,能不能帮忙
      汇几百卢布来,谢谢,您忠实的阿廖沙。裤衩耶夫斯基’”

      “哈哈哈哈哈,”她在电话那头放声大笑起来,“去你的阿廖沙。裤衩耶夫
      斯基……”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呢!这世界其实很小,就象我们只用了二十多年就认识
      了,再过二十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是啊,认识你就是我的奇迹,感觉我的世界一下子变了好多。”

      …………

      那几天我们的话题多是类似的胡思乱想;她作为即将步入成人社会的雏儿,
      对未来有很多憧憬,而我也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燃情岁月。以前我一直迷恋她美
      妙的肉体,每次见她除了浑身乱摸乱亲,就是脱她裙子裤子想做* 爱。但那次我
      们计划见面的时候,我们之间,已经已经有了新的期望。我也不可救药的变得浪
      漫活跃起来。

      星期四小易接到沙姨电话,说下星期一去学校报到。除了培训还有一项档案
      整理的工作需要她们几个来完成,整个假期都会呆在学校。沙姨还说,新学期开
      学就向校长推荐小易当班主任。那个学校每个班有六十多个孩子,除了班主任、
      授课老师外还配备一名负责日常琐事的生活老师,这些孩子的家长非富则贵,普
      通人家根本负担不起那足以让所有抢劫犯心跳加速的高昂学费。所以班主任在学
      校里的收入和社会影响力也是最高的。听说该校某位班主任结婚时,礼宾车上百
      台,光奔驰就几十辆,其余也全是凌志宝马之类的豪华车,招摇过市,风光无限。

      我们又在下午通电话,商量即将到来的会面。

      “我都查好了,我星期五晚上坐半夜十一点多那趟车,星期六早上七点多到,
      呆两天,星期一早上直接从你那去学校报道。”她说,“好的,我星期六早上去
      火车站接你,那你的行李怎么办?你去新学校报到总不能不带行李吧?”我问道,
      “母鸡骂小鸡,你是个笨东西,我难道不会带着行李去你那,下车先把它寄存起
      来,等星期一再带着一起去?”她心情愉快的娇嗔道。

      “我一会儿回去和你嫂子请两天假,去不了海边我带你去松花湖,反正这几
      天我也没啥事儿。”

      “你也别太为难了,不行你白天抽时间和我一起,晚上回去陪嫂子和宝宝吧,
      要不然我会内疚。”

      “没事儿的,你第一次来我无论如何也要陪你好好玩一玩,就算给你长大成
      人的礼物吧。”

      “那好吧,我听你安排,哪怕只是开个房间能让我抱着你也行。”

      “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想让我好好操你一下啊,嘿嘿”我淫笑着说。

      “我真的有点想啦……”

      “人家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小小年纪就成色* 情狂了,哈哈哈……”我
      大声的笑她。

      “讨厌啦你!那我下次就不让你进去,看你咋办。”

      ……

      “其实松花湖也挺好玩的,我家里气船、帐篷什么都有,到时候我们租一条
      快艇一直往上游走,过卧龙潭就到处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了,咱们就在那露营
      两天,星期天晚上再回市里。”我开始为我们的旅行做着计划,“知道吗?松花
      湖好大的,方圆几百平方公里,青山绿水,象桂林山水一样漂亮。”

      “原始森林?那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她饶有兴趣的问。

      “放心吧,除了我这头色狼肯定没别的野兽,最厉害的也就算蚊子了。”

      “呵呵……我真的想象不出来原始森林会是什么样?”

      “让我来告诉你吧,那里有茂密得不透阳光的树林,比人还高的茅草,张着
      大眼睛的白桦树白惨惨地看着你让人只想哭,还有鲜花遍地,幽深翠绿的山谷,
      成群的蝴蝶,各种声音的鸟叫……湖里还可以看到一群群悠闲的鸳鸯和野鸭。”
      我一口气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讲了出来,“到了晚上,萤火虫会到处飞,尤其在
      下雨天会让人以为有好多人拿着手电筒在走路呢……喂?你还在吗?喂……?”

      “我在,都有点听傻了。”

      “还有呢,到了那儿,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可以象回到原始社会一样一
      丝不挂,到时候再给你做一个野花编成的花冠……然后……”

      “我不要花冠,我要草裙!书上说原始时期姑娘也穿草裙的,哈哈”

      “不行,就不让你穿,必须裸奔……”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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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一群饥渴的人,
      情色是我们的食粮;
      我们是一群危险的人,
      情色是我们的武器。
      色情同盟会---让情色传遍世界!

      wmpu

      色盟 转贴副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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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 色情同盟会
      于2003-02-13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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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再做一个大秋千……你就在水边荡来荡去,我下湖钓鱼捞虾……然后
      你负责煮饭我给你清水炖活鱼,哇!想想都觉得太美啦!”

      “那我肯定会把饭煮糊呵……”

      “还有还有,到了晚上,你在月光下为我舞蹈,不要藏族舞,我要看踢腿劈
      叉的那种舞……然后咱俩在星星的注视下做* 爱……你兴奋时用不着哼哼干脆可
      以哇里哇啦的使劲儿喊,保证没人能听到。”

      “喊你个头,哈哈……”我们俩都开心得笑出声来,我的阳具也一下子坚硬
      得象水泥电线杆子一样,“宝贝儿~~~~~ 你快来吧!我都等不及了……快!快!
      快!……”我最后忘情的喊到。

      下班回到家里,我难掩兴奋的和妻子请假,“我星期六和人约好了去丰满湖
      上钓鱼,得去两天,周日晚上回来,也可能星期一早上,看情况吧。”

      “你瞅你,乐得跟个孩子似的,和哪个去啊?”

      “税务局的李东,”我说了一个她知道但不很熟的名字,“还有两个是他们
      单位的。”

      “让带家属不?要不我跟着去玩得了,在家怪热的也怪没意思的……”妻子
      不知道是有意试探还是真想去。

      “我们几个老爷们一起,你去有啥意思啊,再说了你要去也行,可湖上风大
      湿气重,你脸上起疙瘩可没人管啊!”我妻子最怕两件事儿,一是保持身材一是
      保养皮肤,我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就拿她最怕的吓唬她。

      “那我不去了,你自己玩去吧,”她果然如我所料的退缩了。

      第二天我上单位看了一眼就回家收拾东西,把所有野营能用上的全部打上包
      放到车里。妻子也象熊瞎子掰苞米一样刷刷刷的给我变出一大堆食品饮料来,叮
      嘱我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我有一点内疚,但也很快被期盼和兴奋取代。

      整个下午都没有接到小易的电话,按事前约定,这表明原计划不变;我尽量
      压制住兴奋早早躺下睡了,枕戈待旦的巴望着黎明的到来。

      星期六早上起来,儿子突然有些发烧,还偶尔咳嗽两声。我吓坏了,心想在
      这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得什么病啊。量过体温后,妻子说,是低烧,要不你别去了,
      万一再高了好带他去医院啊,

      “这……都说好了的,而且我不去他们就没车,全去不成了……”我为难的
      说,心里紧张得够戗。

      “算啦你走吧,看这温度也没啥事儿,我先给他吃点小药,不行我再抱他去
      医院……”

      我如同被五只猫追逐的老鼠一样赶紧跑了出来,赶到火车站时列车都已经进
      站十分钟了。我围着接站口前的广场开始找小易,没有!

      再到候车室售票处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最后我问出站口的工作人员,说这
      班车只是路过,在这停车时间很短,根本就没下来几个人。我反复对那人描述小
      易的样子,那人一脸茫然的说,好象没有,你再周围找找看吧。

      啊!?小易没了!

      当我再想周围找小易时,从北京来的特快进站了。站前广场一下就挤满了行
      色匆匆的旅人,密密麻麻就象地里丰收的大葱。我当时有点懵了,傻站在广场中
      央,旁边是几个没洗脸的中年妇女举着大牌子,高声喊着国营旅馆空调电视,24
      小时热水代买火车票。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与人群逆流而上,挨个问着,“舒
      兰舒兰,20一位,马上就走……”“桦甸桦甸,还差一位……”,遇有人稍一犹
      疑,即刻上前不由分说的生拉硬拽,有的想拒绝但行李已被抢了过去只好就范。

      就在我象刚下完蛋的母鸡一样伸长脖子东张西望时,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
      原来那几个拉客的汉子在拽一位学生模样的女孩时,把那女孩吓哭了,一边哭还
      一边使劲的往回夺着被抢过去的行李,人群中已经有看不过去的开始纷纷出声谴
      责了。也就在那时,我突然惊恐万状的想到,天啊!小易是不是就这么被拉跑了??

      前文我曾提到过的祖编干的就是相同的构当,我不止一次听他说起过他手下
      的流氓如何把单身的外地人和老弱妇孺强推上车拉走,其实他们的目的地根本就
      不在那。这个念头一升起我立刻害怕得手脚冰凉!小易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第
      一次来这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于是我发了疯似的在人流中急速穿梭起来,
      我必须快点找到她!

      突然,不远处一个短发女孩的身影一闪而过,是小易!我拼命的往前挤,白
      T 恤,特灰色运动裙,亭亭玉立的背影……是她,我跑到跟前时忍不住低唤了一
      声:“小易……”贴近的把脸超越、回眸……他妈的!是一张让人想自卫的瘪茄
      子脸,上面疙瘩密布暗疮林立。我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瘪茄子投射来的鄙夷目光,
      就被她旁边的高个子男拌推了个趔趄,“瞅你妈逼瞅,哪来的你小姨……”我无
      暇顾及,重又投入人流中寻觅。

      我不知道别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是种什么样的反应。但那天早上,我的惊慌失
      措在前仆后继的人潮压迫下终于达到无法忍受的程度。人们匆匆而过并不因为我
      的焦急而减缓速度,到处是草木皆兵式的影影绰绰,经常同时有几个身影象小易
      而让我疲于奔命。我开始幻视幻听,几次“肯定”的看到小易,听到身旁有人不
      断的喊我:“小宣,我在这里!”。有那么一会儿我感觉恶心头胀欲裂,并伴随
      着耳鸣甚至短暂失聪。我快疯掉了!

      小易,你到底在哪里啊?!

      后来我的手机响了,传来妻子焦急的声音:“你们出发没有?如果没有你就
      快回来一趟吧,儿子现在三十九度多还咳嗽得很厉害,我妈怀疑是肺炎复发……”

      “我马上回去……”我极不甘心的绕车站广场又找了一圈才离开,一边开车
      还一边左顾右盼,希望能在路边发现小易的身影。

      回到家里,儿子烧得脸都红了,当我抱起他时,他还没忘强打精神在我脸上
      虚弱的亲一口,叫了一声:“爸爸”。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强忍着没让
      自己发作。我今天是咋地啦!为什么这么倒霉?

      到了医院,儿子被确诊患了病毒性流感导致肺炎并发症。打点滴时,儿子疯
      狂扭动着声嘶力竭的大哭,说什么也不让护士把针扎进去。一边哭一边奶声奶气
      的哀求护士:“阿姨求求你啦,别给宝宝扎针啦,宝宝乖……”还做着鬼脸和飞
      吻一类的动作取悦带着口罩捂得严实的小护士。同去的妻子和岳母都心痛的把眼
      睛闭上转过头去,说什么也不敢看这一幕。

      这一针打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其间我一直抱着儿子,给他唱歌给他讲故事;
      他象小易一样喜欢听我唱歌,并在歌声中睡去……但我的心并未因此而好受一些,
      我还在惦记着我的好姑娘小易。

      我还想去找她,去她可能到过的一切地方找她。但我现在不能动,连手都不
      能动一下。因为我可爱的儿子就在我的怀抱里安静的睡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
      笑,是那么的放松、那么的信任我!就象我躺在小易的怀里一样……

      妻子慈爱的摩挲着儿子的额头,怜爱的叹息,又使劲握了握我的手,传递着
      无声而明确的信号——我们会保护好这孩子的。我把脸贴在儿子发烫的脸蛋上,
      外表平静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心中却从没停止过剧烈翻滚。我的心被刀砍被石
      砸被油煎被棒打被火烧被酸蚀被针刺被电击被老虎凳被辣椒水,被一切的一切!
      当我再次张口和妻子说话时我才发现,我的喉咙竟然一下子变得沙哑,舌头也突
      然长起小泡,很疼!

      如果说小易怀孕做人流的那段时间,我是被持续的惶恐不安折磨的话,那我
      那天在医院儿科门诊所承受的,就是一场炼狱之火的煎熬。我在焦急和沮丧中不
      断的自怜自艾,甚至开始悲观厌世。越想我就越难受,我有事业,但艰难坎坷;
      我有完整温暖的家庭,但我的孩子在生病,我为人父的关爱也无法使他更好受些
      ;我有甜蜜的情人,可无论我俩的绮梦有多浪漫多温馨,我都不能为她奉献更多,
      我甚至把她弄丢了,却没办法去寻找……

      打完针都快接近中午了,小易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绝望
      与担心在不断的加剧。儿子的烧很快就退了下来,开始大量的出汗。我安顿好他
      之后就立刻冲出家门。我当时脑子很乱,也来不及编什么贴切的理由,只说了句
      我去单位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妻子刚想说什么,我的人已经走到门外。

      我又去了趟车站,明知道小易不可能在但还是不死心。我打电话到她的宿舍
      有个学生接的,上去看了一眼下来说小易的寝室门锁着,至于小易去哪儿她也不
      清楚。我连忙追问看门的阿姨知道不,那人回答说阿姨有事出去了,一时半会儿
      都回不来。

      既然小易已经出来了,她会在哪儿呢?如果她没什么问题为什么连个电话都
      不打呢?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失魂落魄的开着车在大街上乱转,遇到人多有
      热闹的地方就一头扎进去,看是不是和小易有关。

      我的家乡和大部分东北的中小城市一样,有着纯朴但极彪悍、好斗的民风。
      大街上白天就经常能看到争执和殴斗,很多起因其实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儿,
      就因致气,一言不合即大打出手。

      在我漫无边际的寻找小易过程中,目睹了几起交通事故和街头争吵,大部分
      演变成小规模斗殴。最后在天津街小商品批发市场门前看到的尤其让我心惊肉跳,
      因为打架的是女人。

      当时现场大批群众围观,甚至造成局部的交通堵塞。我下车挤进人群时,正
      好看到两个打扮入时的女人撕打在一起。听在场群众说,起因很简单,一个走路
      时不小心踩了另外那个的脚,一个骂“你眼睛瞎啦,”另一个不甘示弱的回了句
      “是你那破鞋破脚放的不是地方,耽误我脚落地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K,全文就这么完了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不听拉倒,我不说了!”我失去理智,暴怒下差点摔了自己的手机。

      很快我就恢复了平静,又开始有些后悔,想想这个女孩的确为我付出了许多,
      我不应该那样蛮不讲理的对她耍脾气,而应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面对现实。于是又
      想打电话向她道歉。但当时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们已是分手在即了。也没有
      想到会那样毫无征兆悄无声息的——分手。我还以为我和她会有一个预演好的,
      如电影里那般与众不同又黯然神伤的离别呢。

      说起来有点难以置信,那之前我甚至有一些愤怒,因为那天后我想向她道歉
      都找不到人,怎么打电话都没人接听。对我这样习惯了小易百依百顺的男人来说,
      这么久的折磨足以让我对她有些怨恨了,尤其我还在为她与妻子发生大规模冷战。
      到第五天晚上,小易的一位同事接起了电话,很不耐烦的告诉我,她已经搬走好
      几天了,然后一问三不知。我再次象被害虫骚扰的大葱一样变得怒不可遏。

      第二天上午,我在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驱使下,不知不觉的把车开到了
      高速公路入口,然后浑浑噩噩的出发去往小易那里。由于当时我思维的混乱,我
      已经不记得更多的事情了,只记得我车开得很慢,快中午的时候,我来到小易工
      作的学校。

      教学楼收发室的老师阻止了我进去单独找她的企图,并毫不留情的把我轰出
      来,我只好和所有等待学生放学的家长一道傻站在操场上。十一点半,各个班级
      开始排成整齐的队伍在班主任的带领下走出来,队列井然有序一点也不慌乱,明
      显是受过残酷正规的训练,这从那些小孩子恐惧紧张的表情里就能看得出来。为
      了显示所谓的风貌,所有孩子必须在操场列队由班主任做最后训话方可解散。

      小易差不多是最后出来的,蓝色的李宁运动服,白色球鞋,白色李宁网球帽,
      头发扎成短辫从帽子后露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青春活力,健美又不失大方。
      她以舞蹈演员特有的轻盈步伐领着孩子们走出来,远远看去,就象土豆地里一棵
      特立独行的大葱一样,显得是那么的出类拔萃。

      熙熙攘攘的操场上,仿佛一切都被过滤和淡化了,我的眼里只有她,尽管她
      似乎并没看到我。但我还是忍不住咧嘴笑了,来时的愤怒与是疑虑刹那间被抛在
      了脑后。

      当我们俩面对面站在一起时,都有些不好意思;这时一个矮个男老师拿着饭
      盆走过,和小易热情的打招呼。我同学,来看我的,她指了指我,有点僵硬的笑
      了。我也很不自在,因为这里不是我熟悉的世界,没有让我可以辉洒自如的空间。

      我下午一点钟以前必须赶回来,她在上车前叮嘱了一句,我就带她去了重庆
      路上的那家肯得鸡,离学校不太远。不过下车后她不让我搂着还和我保持距离的
      走,使我很是恼火。进了门她被里面拥挤热闹的人群惊着了,一付魂不守舍的样
      子。当我们好不容易端着食物在三楼找到座位,我还是为她东张西望的鬼鬼祟祟
      发了火。

      “咋地啦?嫌我给你丢人了还是怕碰到那个帅警察呵?”我完全是微笑着说
      这番话的,那样热闹的公共场合里我不能太过分。

      “不是,我是怕遇到学生家长……”她小声辩了一句。

      “学生家长怕啥啊,难道班主任就不能谈恋爱和别的男人交往吗?”我及时
      缓和了语气,使前面的讽刺更象是句玩笑;但她根本没作任何反应,依然低头不
      语。

      接下来是几秒钟的冷场,为了缓和这种明显的尴尬气氛,我俩几乎不约而同
      的抢了句圆场话来掩饰,她说的是你家里还好吗?而我指着她的脖子问她,谁给
      你的金项链?帅警察吗?

      她笑着说不是,是个学生家长送的,怎么推都推不掉,还说如果不收就是嫌
      不好会买更贵重的送来。

      “行啊,这就小置一笔了呵,”我揶揄道,“下次该收就收,社会风气如此
      你也得顺应潮流,好好教学生就是对家长最大的回报。”

      “你都不知道那些家长有多热情,我尤其怕那些孩子的爷爷奶奶之类的,根
      本不容你拒绝,好象我要是不收他们的好意转过头来就会虐待他们的孩子一样。”
      小易笑吟吟的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生动与轻松,但面对我深情的直视再次左顾右盼
      的把眼神避开。

      这肯定是她第一次吃美式快餐,所以楞楞的瞅着腿堡和薯条无从下口的样子。
      我赶紧给她做了示范,我想我张着大嘴不落层的吃汉堡的样子一定很不雅,因为
      她并没有效仿,而是低下头小口小口的吞嚼着。那时在东北吃肯得鸡和麦当劳还
      属于很前卫的时尚,环顾四周都是些自我感觉良好的酷男靓女,这大概也给她带
      来了一定的压力,我开始后悔没去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僻静之地了。

      …………冷场,望着她怯生生低头不语的样子,直觉告诉我已经失去了,我
      失望,再失望,再再失望,再再再失望,直至彻底失望。来时激荡胸间的一腔狂
      热刹那间雾化冰凝,并完全消失在我下水道一样盘根错结的血管里。难道真的就
      此结束了吗?一想到这,我禁不住浑身颤栗了一下,手里的可乐杯也跟着摇晃,
      撒了些出来。

      小易马上抬起头关切的望着我,我苦笑着把脸别过去。居高临下的惯性还使
      我保持着可怜的尊严。

      …………又是冷场,…………现在我想省略关于那顿午餐的更多细节,而直
      接进入我最难忘的那部分,因为这追忆并不久远,对旁观者或许只是乏味的啰嗦,
      但对我,却还有着无法抹去的不堪和杀伤力。请体谅我的言简意赅。

      “还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的吗?”不等她回答我就接着说道:“你以前说过,
      永远也不离开我,无论以后你到了哪或者跟谁结婚,只要我需要你都会来到我身
      边,记得吗?”

      小易一言不发,拼命想挤出点笑容但表情却凝重得象要哭。我尽量保持风度
      和洒脱的继续说:“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你永远都是我最美好的……我
      们以后每一年抽出一天见一次,就一天,好吗???”我几乎是恳求的说出这句
      话。她听了浑身一震,依然低垂着头冲口说出:

      “那就十年一次吧……”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就十年一次好了!”我泯着嘴不露齿的笑了,小易
      以前说过我这样笑最迷人。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真的,没有悲痛欲绝,没有依依不
      舍,没有……

      我永远永远永远,永永远远也忘不了那个午后,当我把沉默不语的小易送到
      学校那个僻静的偏门时,习惯性的想与她吻别,我伸头过去正赶上她急匆匆下车,
      那一吻,也就是我和她最后的一吻只印在她冰冷的侧脸上。已经下去的她迟疑了
      一下,但终究没再回我的怀抱而是小跑着离开。唯一让我感到些许安慰的是——
      当她跑进学校大门时还是转过身来倒退着进去,并停在那几秒钟,眼睛死死的盯
      着我。距离太远,我无法分辨她眼里的光是不是决绝的泪光……

      回来的路上,我打开车窗让凛冽的秋风狠狠的吹着,穿越一片片收割完露出
      丑黑本色的田野,在落叶、萧瑟山岗与乌云的陪伴下回归,回归到原本属于自己
      的那一方世界,没有小易的世界。

      下了高速公路我的车被成排的农用汽车和拖拉机堵在引道上寸步难行,车上
      的农民个个气宇轩昂杀气腾腾,象一把把即将杀向农贸市场的菜刀。所有的车上
      都高高的码着一捆捆一抱抱一跺跺整齐鲜绿的——大葱。

      又到了秋葱上市的时节了。

      二OO二年一月一日清晨,当人们依然沉浸在新世纪狂欢的宿醉中昏睡时,我
      和钱劲已经走在去往北大湖滑雪场的路上了。新世纪的曙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虽然头天晚上电视里,世界各地的人群都很可笑的虔诚的无限向往的迫不及待的
      争先恐后的想看到它。为了今天早起我并没有和家人一道看电视,等新世纪钟声
      敲响。钱劲也没有,他说他晚上不到八点就睡了,大概我们这些滑雪发烧友都睡
      得早,对我们来说,能滑雪的日子才算节日。

      钱劲是我通过滑雪认识的雪友,今年四十八岁;但看起来却很年轻,身材挺
      拔行动矫健。他是我国著名的铁人三项运动员,还曾参加过国家登山队作为高山
      协作攀登过珠穆郎玛峰。在这所城市里有一小撮象我一样狂喜欢滑雪的人,由于
      大家志同道合所以最后都成了好朋友并经常一起四处活动,我们十几个人结伴去
      过黑龙江的亚布力,双峰等国内屈指可数的几个真正的高山滑雪场(其他滑雪场
      对我们来说更象是幼儿园游乐场),还约定好在三年内去瑞士的达沃斯征服阿尔
      卑斯山。我和钱劲在这个小团体里一直被视为与众不同的“雪疯子”,但他比我
      更疯。举个例子吧,他曾在冰雪消融的四月为享受大青山山顶最后几百米未化的
      白雪,而不惜在山腰上支起帐篷住了半个月。其间我和另外一个雪友上去了一次
      给他送粮食给养,也顺便体会了他的疯狂。

      那时整个大青山只有他一个人,雪场的工作人员一个月前就已放假。因为没
      有索道我和朋友整整用了两个多小时才爬到了他的驻地;他用登山瓦斯炉给我们
      煮了怪异的奶茶,然后大家一起滑了一上午,就是这一上午让我对他刮目相看肃
      然起敬。

      记得当时已春暖花开,山顶却还有一段及腰深的残雪,即使穿普通鞋都很难
      走,何况我们穿的是二十几斤重的滑雪靴。每次差不多都要吃力的爬上半小时甚
      至是一小时才能登顶,然后仅用不到一分钟就滑下来。几个回合下来我和同来的
      朋友说啥也上不动了,而钱劲却还兴致勃勃的一趟趟往下冲。我问他这么久在山
      上是怎么过的?不觉得寂寞吗?他说每天上上下下的都要滑二十多趟,穿着衬衫
      滑雪的感觉多好啊,是老天爷的恩赐怎么会寂寞呢?况且他多年的职业体育生涯
      早就习惯了这种寂寞;在青山晚上还有很多小松鼠野兔野鸡什么的往他帐篷里钻,
      以前登山时比这更寂寞,到处是鸟兽全无的死亡线。那次以后我们成了最要好的
      朋友,每次滑雪都结伴同行,夏天还一起游泳;我特别喜欢听他讲登山的故事,
      他还答应有机会带我去登山,到时候带着雪板从玉珠峰或别的什么峰(都是些绕
      嘴的名字)滑下来,想一想都会觉得心驰神往。

      元旦那天早上,我和钱劲都穿着艳丽的滑雪盛装,脸上带着相同的期待与微
      笑。我的粉红所罗门雪板和他那双臧蓝色西泽板绑在我车顶的行李架上,招摇过
      市煞是惹人注目。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路边几个漂亮的女孩子一惊一咋的
      指着我们俩说着什么,我俩为此都有些陶醉。

      那天雪场来了好多游客,大部分是北京的。漫山遍野飘荡着北京口音的呼嚎。
      我和钱劲本来就是业余爱好者中的顶尖高手,人一多就更滑得起劲了。

      中午时飘起了雪花,但太阳依然当头照耀,平添了一团欢乐祥和的气氛。一
      群北京来的年轻人集资开通了五索,我和钱劲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马上跟了
      上去。到了五索才发现这里的雪下得更大,遮天闭日漫天飞舞,再没有什么比这
      更能激起我和老钱的雪性了,我俩同时狼狼的冲下去。

      不知为什么那天我上去就有些不安,但又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大概是上
      来的人太多了吧,尤其很多是只会滑犁式的初学者。我虽然欣赏年轻人的这种挑
      战自我的勇气,但很担心会发生意外,所以总是在那些摔倒的游客面前停下,关
      切的问一句。国际滑雪联合会的章程规定,滑雪者上了高山之后要互相救助,不
      过几乎所有的滑雪爱好者都会自觉履行这种义务;冰天雪地里也充满了温馨的友
      爱。

      就在我扶起一位看不清面目的北京姑娘时,我的手机响了,很陌生的号,是
      长途。

      “喂,你好……喂?!能听到我说话吗?请大点声这里的信号不好……”为
      了掩盖呼啸的山风,我不得不喊出来。

      “……是我,能听见吗……?”对方的声音太小,还是听不清楚。

      “听不见啊,你再大声点,你谁啊?”

      “小宣,我是……”

      “还是听不清,再大声点,你说你是谁?”只听出是个女的。

      “是……我,小……易……!”天啊!这回我听清楚了。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小易,真的是你吗?”我突然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

      一年多了!从那天分手后,我们已经整整一年多没有任何联系了。说真的,
      最初我很不习惯,非常想她,还时常幻想她还会耐不住思念(我总顽固的以为她
      应该更想我也更需要我)跑来看我,与我重温往日温情。每次落空的眷念后都是
      更深的失落与惆怅。当时间慢慢稀释记忆的浓度,当新的生活模式也已积习陈旧
      成长此以往时,她却突然来了消息!

      “新年快乐!小宣,祝你新世纪……”后面的话没听清楚,但这已经不重要
      了。

      “你能给我打电话我真的是开心死啦!真的!我还以为你彻底的把我给忘了
      不要我了呢……”我就站在半山腰面对落漫飞雪使劲的喊着,虽然我听不清楚她
      的回答,但我一下就想到她穿着白毛衣在电话那端猫样的眯眯笑的样子。“……
      我现在北大湖滑雪场滑雪呢……你要是能来一定会喜欢会被我感动,我保证那是
      你从未见识过的美……”我已经记不清那天语无伦次的都对她说了些什么,反正
      我就东一句西一句一直在不停的说。信号还是非常不好,她基本能听清我的话但
      除了一句“你还是老样子,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外,我什么都没听出来;后来我
      问她是不是快放假了她说是,我就邀请她放假来这里滑雪,并请她晚一点等我下
      山再打电话来因为现在信号实在太弱,在得到她的肯定的回答后我才艾艾思思的
      挂断。

      我的小易回来了!我当时兴高采烈的想,然后就着这沸腾的兴奋,把我的WALKMAN
      开到震耳欲聋,在我钟爱的《雪人》伴奏下,再次投入到白色的世界里……这时
      却出事了。

      或许是我心事重重或许是我三心二意或许是我心不在肝甚至是——我心飞翔!
      总之我只做了一个动作,就高高的飞起然后重重的落在北大湖五索最陡的半山之
      处,一只雪板脱落而我以一种极别扭近似体操劈叉的动作在雪道上溜了几百米才
      施施然停下。扬起的雪花已经把我整个面目遮住眼前一片漆黑;随之袭来的是难
      以忍受的巨痛。当钱劲赶来时我已经痛出了一身的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缓过来,活动几下感觉似乎没事,象我初学时摔过的
      好多跟头一样,并无大碍。不过钱劲的意思是让我下山,按他的经验我这是运动
      创伤,可能会伤筋动骨。开始我并未在意,就着刚才的狂热和兴奋竟然又坚持着
      滑了两趟,是全国难度最高的五索滑了两趟!下来后我突然发现我的左腿竟然无
      法弯曲而且更疼了,这才害怕起来赶紧让老钱搀扶着我下山。

      当晚我没去医院,还乐观的希望这只是一时的小伤,睡一觉就会好。

      第二天情况没见好转,我才不得不去了医院,拍了片大夫一看,左膝韧带严
      重撕裂。我当时还天真的问大夫啥时能好我还急着去滑雪呢。大夫用一种嘲讽的
      口吻训斥了我,就这还想滑雪呢?练练一条腿滑吧!你这腿现在就连着一点点,
      大概百分之二十,其余百分之八十都断开了已经。

      要是百分之百断了呢?我插了一句。

      那你就是残疾人了!大夫毫不客气的说。我吓得吐了一下舌头,没好意思告
      诉大夫。我其实在受伤后又滑了两趟才弄成现在这样的。

      实话告诉你,韧带撕裂并不好治,大夫说,幸好你岁数小看起来身体也不错,
      要是年纪大的恢复很久都不爱好,而且除了静养用点跌打药之外根本没什么好方
      法治,所以我劝你别当儿戏,给你开点药回家好好养着吧。

      您说,大概多久才能好呢?我问,这时我才完全害怕起来,心里说现在刚一
      月份,我还要滑雪还要带我的小易滑雪呢!

      没个三两个月估计好不了,有的一年两年不好都算正常,看你的恢复情况了。
      最好是在家一动不动的躺着,大夫说。

      大夫,求求你了,多给我开点好药我有钱,我就想快点好,这条腿我有急用,
      真的……

      有钱?有钱咋地?有钱就能买一切吗?大夫鄙夷的撇了撇嘴,不行,你有多
      少钱也就是这招,回去养吧!

      就这样,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断腿,也第一次长时间卧床不起。

      实际上我恢复得比预想的要快,仅仅躺了二十四天我就不顾家人的反对又跑
      去滑雪了。这二十四天对我就象二万四千个世纪一样漫长难熬,一方面,和着窗
      外皑皑白雪躺在家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我很难忍住不去想滑雪;另外我同时又
      会春情荡漾的去想小易,非常非常想。我甚至充分酝酿好了情绪等小易再来电话
      的时候对她撒娇,我坚信,小易要是知道我摔伤的消息肯定会比我还痛苦,会舞
      燎嚎疯的冲过来看我照顾我的!一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一个甜蜜的
      女人和自己一样的爱着自己关切着自己,我就倍感欣慰。

      可惜,她没再来电话。尽管我的移动电话总是二十四小时开着,我的神经也
      象芭蕾舞演员的小腿一样始终绷紧着,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再打来。对小易和滑雪
      长久热切的期待交织在一起使我越来越憋屈,根本无法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养伤。
      到第二十四天没经过医生同意我就偷偷跑出去滑雪。在飞翔与喘息间,我立刻忘
      记了一切。由于我的伤并未完全好利索我还是因此留下了后遗症——从那以后我
      走路就变得一跳一跳的有些跛,用我妻子的话形容就是整个一掂脚儿。

      后来,每隔几个月我都能收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总是同一个号码。看区号正
      是小易所在的城市。每次任我如何质询都不说话,就那么毫无声息的连线,而且
      每次只要我不挂断,那边绝不会先挂断。我的生活经历和人际接触使我一下子就
      联想到这可能是小易。不过我问了几次也没得到回答。

      也记不起是第几次接到这样的电话了,我终于受不了这种猜疑的折磨而在电
      话里发了火,使劲的喊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好象听到了一声模糊的叹息就被
      挂断了。从那以后这电话再没打来过,小易也再没有任何音讯直到今天。

      我沿着自己的轨迹行进在人生路上,时而步履蹒跚时而轻松欢快,时而挣扎
      时而奋进;在现实与梦想中迷失,;变幻与寻觅中茫然;看人间冷暖看所有的一
      切都随时光远去,却无法留住任何东西。我的容颜在不断的老去,我的心境也变
      得更加麻木不仁和冷漠,变得淡忘变得不愿意去想未来,变成了我现在的样子。
      我有理由相信,这次是真的是时过境迁了。

      二OO二年春天的某个下午,我独自躲藏在家里去品味事业失败所带来的苦涩
      与落寞。和煦的春风并不能温暖我生命的严冬,所以我关紧窗户拉严窗帘拒绝它
      和阳光的进入。我倦缩在地板上象往常一样发呆,象往常一样把电视锁定在中央
      台第三套文艺频道上,置身事外的注视着每一幕欢歌卿舞。电视里主持人和歌手
      们都笑得很恶心,那些拼命挤出来貌似真快活的假笑只能引起我的冷战和一身呜
      央呜央的鸡皮疙瘩。

      突然,我被一股来自天赖的声音所吸引。我记起来了!那是我曾经热爱过并
      早已被遗忘掉的一首老歌。

      ……我珍爱记忆中的你,在那里,才能感觉你的爱;虽然说往事越走越遥远,
      多希望一切没改变。任天长任物换星移,在心中你是我唯一的梦,虽然我承受别
      离的寂寞,期待着重逢的来临……

      是邓妙华的《心灵之约》!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同一首歌》走进重庆的实况录像,来自新加坡的歌手
      邓妙华和大陆同样过气的“秃顶歌手”张行一同合唱着这首歌。八十年代末,邓
      妙华是我最喜欢的歌手,可惜现在除了眼中还有精韵的铅华外,也老得不成样子
      了。这首《心灵之约》和同名专辑里其他的歌在当时是我的心水最爱,有差不多
      两年我几乎每天都听。那时我觉得邓的鼻音唱腔是我在人世间能听到的最优美的
      女人声,想不到现在我竟然也遗忘得毫无痕迹了。

      ……穿过千山穿过万水,共赴心灵之约,看不见你,触不着你,我已感觉已
      感觉,是那么的靠近你!再给我,深深的呼唤,安慰我为了你沧桑的心,我怎能
      舍弃对你的思念,那是我所有的一切……

      那一刻我变得感慨万千,往日的好时光瞬间在我脑海里一幕幕闪现,令我热
      血沸腾,也令我突然想起了小易还有我和她的“十年之约”。十年后我和她再见
      面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种种可能的想象都让我心碎不已。

      当我从神游方外的遐想中清醒过来时,电视里邓妙华和《心灵之约》早已不
      见踪影。我再也坐不住了就跑去厨房去翻我的旧物柜,那里面保存着我过去的物
      品。一顿狂翻后,我终于找到了那盘磨得看不清封面的旧磁带。

      熟悉的旋律立刻象煮沸的鸡汤一样流淌在空气中,我沉醉的闭上眼睛,感觉
      久违的激情在一点一滴的酝酿,它们好象又要回来了。

      当磁带放到第二首歌《你是我最美的梦》时,我一下子听得呆住了!

      ……每一天这个时候,伫立在阳台的我,带着千万种心情,思念着最多情的
      你…………那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一场令人惊喜的梦,相爱过,却没有任何祈求,
      你是我最美的回忆……

      天啊!!是我的小易!这凄惋的歌声不正在唱着我的好姑娘小易吗?!她那
      样无怨无悔的付出,爱我却没有“任何祈求”!

      ……那是很久以前的旧事,萦绕在我心中,到如今,虽然各奔前程,你是我
      最美的梦……

      我在这悲伤的歌声中彻底崩溃,眼前一片漆黑,瘫软在地板上。所有关于小
      易的一切都开始上演回放。我一遍遍的倒带,整个下午都在翻来覆去的听着这首
      歌,在歌声中去回忆去思念去悔恨!

      ……那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一场令人惊喜的梦,相爱过,却没有任何祈求,
      你是我最美的回忆……

      啊!多么难忘的往事啊!相爱过却没有任何祈求,这就是我的小易,给我全
      部的热情与温柔,给我最深刻最甜蜜的人生体验,给我无穷无尽的温暖和关怀,
      给我无条件的期盼与挚爱的小易!

      ……那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一场令人惊喜的梦,相爱过,却没有任何祈求,
      你是我最美的回忆……

      小易!我那时都对你做了些什么啊!!!????竟然连一句我爱你都没对
      你说就让你永远的离去……

      ……那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一场令人惊喜的梦,相爱过,却没有任何祈求,
      你是我最美的回忆……

      原谅我吧,我亲爱的好姑娘!我亲爱的小易,愿你能生活在阳光里,愿你这
      一生不再有遗憾与绝望,每次幸福的等待都有真实的回报,愿你…………

      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泪水夺目而出,我趴在地板上痛快的哭了起来,这也
      是我成年后第一次能象孩子那样肆无忌惮的流泪。

      ……那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一场令人惊喜的梦,相爱过,却没有任何祈求,
      你是我最美的回忆……

      小易!此时此刻你能否听到我的呼唤?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还有我们一起度
      过的日子吗?你快回来吧!快回到我的身边,让我们重新开始,让我象过去那样
      拉着你的手,再一次凝望你美丽的大眼睛,对你说——————小易,我爱你!!

      小易,我永远爱你!!!!!!!!!!!!!!

      瑰丽的夕阳渐渐远去,暮色穿透层层阻隔洒在房间里也洒在我被泪水洗刷得
      焕然一新的心灵上。当我在歌声里抬起头,蓦然发觉,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家里的
      妻子正靠在阴暗的门廊里泪流满面的望着我,眼睛里有幻灭的光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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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he 1st one is good and real...
    • 好像自己的日记,回忆ing..................
      • 你是得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干了。//原文只看了头。
        • (本世纪最哲学警句)一个从来没有做过大坏事的人,是不可能做出大好事的。(本人预备进入第2阶段)